<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皇后身着红地四合如意纹天华锦褙子,惊鹄髻上簪着赤金祥凤嵌红玛瑙流苏步摇,端坐在贵妃榻上,眉目温婉端庄,面色比先时红润许多,看上去气色不错。
滔滔一身葱白莲花盘绦纹窄褙子,干净利落站在地上,听皇后说一句,她便执笔向一本册子上写几笔。
“娘娘,您可听说了吗?”杜鹃亲自替皇后熬好燕窝粥呈上来,说道,“官家命人重查上元节遇刺之事。查到皇城司侍卫首领杨怀敏那儿,刚有些眉目,他便畏罪自杀了。”
皇后与滔滔闻言,俱停下手中动作,相视一眼。
“怎么回事?”
杜鹃将已吹好的燕窝恭敬放在皇后面前山水纹小几上,神秘道,“奴婢早起听御药院的人闲打牙,有人说,那杨怀敏脖子上有紫黑色的手印子,还有人说他七窍流血,不像是畏罪自杀,倒像是被人害的!”
皇后看着杜鹃试过毒,方拿起素银勺子,喝了两口严肃道,“这件事,咱们坤宁殿的人谁也不许再提,尤其是在外面,否则若传到本宫耳朵里,你们是知道轻重的。”
杜鹃忙一笑,躬身道,“奴婢也是一时吓着了,才在娘娘面前说两句,以后再不敢了。”
滔滔将笔撂下,命人打水上来净过手,与皇后对面坐了,拿起一块儿水晶马蹄糕,向皇后道,“娘娘,我总觉得这事儿奇怪。您说会不会是……”她左右瞧着无人,凑到皇后耳边道,“柔仪殿那边下的手?”
“不一定。”皇后摇摇头,鬓边的流苏随着一摇一晃,“官家遇刺之事,不管他怀疑是谁做的,咱们也好,柔仪殿也好,再牵扯上老七和十三,都是他的枕边人和亲人,最后落到谁头上,传出去都是一桩皇家丑闻,因此不好说这件事是谁的意思。”
皇后将莲花盏中的燕窝粥用完,又嘱咐道,“你也要记住,只当不知道这件事,也别在官家面前提起。若他主动提了,你只管和稀泥即可。”
滔滔知道皇后心思缜密,既如此嘱咐,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便点点头答应着。
“我看着你腮上有些泛红,怎么回事?”皇后看她不时蹭一蹭腮边,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几天总觉得刺挠,一阵一阵痒得钻心,早起天凉还好,天越热越痒。”滔滔说完又伸手挠一挠,用绢子擦擦道,“不知怎么的,便成这样了。”
她的绢子是霜白细纱的,擦过脸之后隐约带着几丝黄。皇后忙招手命她上前,仔细向她两腮看过,这才发现她左腮上皮肤已是有些溃破,流着黄水,右腮也红成一片,看上去很是严重,不由蹙起娥眉沉下脸来说道,“你怎么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不上心。女儿家脸面最重要,万一留下疤可如何是好,紧着叫太医来瞧瞧吧。”
滔滔告退回偏殿后沉思片刻。她这脸痒也有三四天时间了,只是拖着不肯宣太医,自然有她的计较。她巴不得脸上破溃流脓,如此为了不让皇上看见这不洁之物,便不能侍寝,正中她下怀。
眼见着越来越严重,她也怕留下疤,虽不是为了皇上,心中到底还存个念想,希望还能再见到那悦己者。叹口气,她无奈地向木荷说道,“去请太医吧。”
她捧着本书,看几眼向窗外出一回神,待回过神来,方发现那太医在地上已恭候多时,便将书放下命他起身就座。
来的竟不是惯常在坤宁殿走动的刘太医,而是之前常在十三宫里走动的张太医。滔滔见到他竟也觉得亲切,忙命知画点好茶端上来。
这张太医万不肯坐,道声恕罪,向滔滔面上仔细瞧了,又把把脉,皱眉问道,“郡主近日可过量食用生冷食物了?下官斗胆问一句,身上可有红点红斑?”
知画见问到私隐,忙上前说道,“身上没有。郡主前几天倒是吃了洗手蟹,但也只吃了一点腿便撂下了,想来不是蟹的原因。”
“那可侍弄茎叶上有绒毛的花草了?许是被绒毛扫到了也未可知。”
滔滔皱眉想一想,近些日子身上不方便,多是在贵妃榻上歪着,连殿门都少出,哪里会侍弄花草。她方要摇头,忽然想起来一物,指着屋角那落地青花瓷海棠大花盆说道,“只替这花剪剪花枝。”
张太医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眯眼看了一会子,接着又起身走至那花近前,小心谨慎用绢布包着,捏着叶子打量几眼,又掰下一片叶子,向梗上细细瞅几眼,旋即将叶片丢在花盆里,拱手问道,“敢问郡主,这花放您房里多长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