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这几日过节无需上朝,滔滔每日里与十三吟诗作赋,谈古论今,过得好不惬意。只不过没几日,十三便又开始早起上朝,午时才归。乍一分开,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连几日早膳都用得不多。
知画见她闷闷不乐倚在窗下,手中虽拿着话本子,但许久的功夫过去,连一页都没翻过去,想了法子要逗她开心,便说道,“郡主,咱们还有搬家带过来的几个箱子盒子没打开呢,您的琴和笛子都在里面,奴婢帮您取出来吧!”
左右也是闲着,滔滔便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一事,道,“那个真红描金大箱子里,最下面放着一个雕花沉香木的小匣子,把手上镶着黄玉,一并帮我拿过来。”知画忙答应着去了。
不多时,她果然小心捧着一个通体乌黑的匣子,后面跟着两个丫头一起进来。其中一个丫头抱着她的琴,另一个丫头托着她放笛子的盒子。滔滔命她将匣子放在小几上,嘱咐道,“把这琴和笛子放在别院书斋里,你亲自看着,别让她们乱碰乱摸,妥当了便出来。”
说罢打开那沉香木小匣子,在里面翻几下,将王妃那日塞给她的方子找出来,捏在手中来来回回看几遍。她这几日反反复复思考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一试,轻叹一声将方子递给旁边的木荷道,“去按方子抓几服药来。”
待木荷将那一青瓷碗乌黑浓稠,散发着怪味儿的汤药端上来时,她才后悔了。她素日最惧喝汤药,看着那热腾腾的药汁子,心里早打起了退堂鼓,想一想十三,便咬牙喝几口。
这汤药不仅苦,还有一股酸味儿,黏在人喉咙上,冲冲的呛鼻子,她本想着喝几口便作罢,又怕药效不够,只得捏着鼻子喝完。不想还未等木荷递上蜜饯来,便觉胸口一阵翻腾,拼命地压不住,一口一口全数呕在地上。
唬的木荷忙上前来替她揉胸捶背,道,“郡主您这是何苦要为难自己呢?您跟殿下都年轻,日子还久,早晚都会有的。”说罢紧着捧上茶水来伺候她漱口。
滔滔含几颗蜜饯在口中压一压,腹内仍感觉烧灼,也不敢重新煎了再喝,估量着十三快回府了,怕他看见焦心,忙装作没事人一般,着人预备午膳。
果然午膳摆好不多时,十三便进了门。他顺手将幞头摘了递给知画,眼角含笑瞧着滔滔替自己解大氅。看她面色发白,嘴唇周围一圈儿红,看上去也有些病怏怏的,不像往常一样话多,不由握了她的手紧张道,“怎么今日脸色这样差?可是身子不舒服?”
怕他担心,滔滔自然不敢如实相告,只得强撑着笑道,“许是昨夜未休息好。”
十三狐疑地看她一眼,道,“昨夜你看着书前后打晃,早早便就寝了,怎么还是没睡好?”见她目光躲闪,像是有事瞒着自己,便也不再多问,替她拢拢鬓发,默默陪着她用膳。
一时饭毕,他便推说还有公事要处理,方一出门便将知画和木荷叫过来细问,这才弄明白来龙去脉。待听说滔滔连早膳都吐了,立时心疼得眉头紧皱,怒道,“真是胡闹,你们也不知道劝劝!”
他一生气,神情严肃,剑眉直竖,一双眸子阴沉沉的,通身散着骇人的气势。知画和木荷在滔滔身边伺候,素日只见他与滔滔说说笑笑的样子,何曾见过他这一面,早吓得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因她二人是滔滔身边的人,素日也算伺候的尽心,十三也不好过于严苛,只盯了一会子说道,“还不快去请大夫来瞧瞧,还愣着做什么!”
知画忙答应转身,一时走出去老远,才发觉大冬天里后背都是凉的,心下一凛,怨不得往常在宫里,宫人们大都怕他。
十三担心得紧,复又转身进内室,见滔滔已合衣躺下,想来她是身体支持不住才会睡下。她眼睛虽阖着,但两扇浓密睫毛仍然微微颤动,显然是并未睡着。十三见她眉头微蹙,仿佛仍是不舒服的样子,便轻声道,“以后那些偏方统统都不许吃了。”
滔滔以为十三去前院了,不想他又回来,忙撑起身子勉强道,“你怎么又回来了?”看他神色不善,言语间已是知晓自己喝汤药的事,情知无法再隐瞒,便摇着他手臂撒娇道,“知道啦!是娘给的,我便想着试试。”
“胡闹,药也是吃着玩儿的?再者说,我不是说过了,你不想生便不生!”
“不行,我若是生不出来,爹娘定是会让你纳妾。”滔滔扁扁嘴,将手抽出来,拧住他的腮。
“纳妾?那也要我同意才行。”十三见她一脸哀怨,将她手拽下来一亲,道,“你就老老实实过你的日子吧,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想那么多做什么,凡事有我呢。”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儿,知画小心翼翼进来回说大夫已经在外室候着了。十三不等滔滔拒绝,便将锦被撩开替她更衣,道,“丫头说你这几日早膳都吃的不多,先叫大夫给你瞧瞧。”
待到了外室,大夫皱眉诊了一会儿,小心问道,“敢问夫人近日有无饮食减少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