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节(1 / 2)

 笮融本想说赵昱举郡相让,可看到廖主簿神色不对,马上改口道:“……他身体有点小恙,让我暂时代理几天公务。”

廖主簿神色严峻,跨步上前,说:“拿来,我要验印。”

笮融不以为然,伸手把印绶递人廖主簿。

廖主簿接过印绶,眼光却没瞥向太守印,闪身退后一步,死死的盯着笮融,半晌,再退一步,看也不看将印绶塞入怀内。

“来人,拿下这群匪徒”,廖主簿大吼。

笮融气急败坏,暴跳着说:“大胆,我乃府君大人旧友,昨日被府君大人亲迎入府内畅饮,府君大人宿醉未醒,才让我代理几日公务,你敢拿我,不怕府君大人怪罪吗?”

廖主簿冷冷地笑了一下,答道:“蠢才,府君大人真要对你有所交待,你怎会不知:广陵之政,对人不对物。天下万物以人为本,玺印不过是一死物也,仅凭玺印就想代理广陵政事,想的愚蠢。”

府衙警卫迟疑不前,有认识笮融的,惊疑不定地说:“主簿大人,这位佛徒确实是府君大人昨日亲迎入府内,随同安置的,还有男女数万人佛众,马三千匹……”

廖主簿厉声断喝:“住嘴,上官有令叫你动手,你还不快行动,这要是在青州,我非治你个违抗军令之罪!还不动手。”

警卫还在犹豫,笮融见印信已失,事不可为。早已暗暗向随从们使眼色。那些佛教徒们也已跃跃欲试,得到信号,发出喊声,抽刀向警卫扑去。笮融则紧紧盯住廖主簿,刀刀落,砍个不停。

廖主簿绕院急跑躲避,幸得一名警卫稍稍拦阻一下,廖主簿闪身跑上二楼,边跑边大呼:“拦住他,别让他上楼。”

楼上奔下几名青年,挥舞着椅子腿在楼梯上与佛教徒们交手,此刻,院中已乱成一片,有心打无心,佛徒们渐渐占了上风,倒在血泊中的几乎都是无辜老农与(忄曹)懂的警卫。

不一会,廖主簿再度出现在楼梯口。这次,他顶盔贯甲,背上背着一把弩弓,左手持刀,右手拿着把军号,站在楼梯口吹出了三长两短的信号。

笮融心内一寒,知道事情不妙,奋力砍倒相持中的警卫,断然下令:“走!”

此时,院内已不存在拦阻笮融地力量,被他轻松地破围而出。廖主簿什么都不管不顾,连吹三遍军号,直到城内响应的军号四起,方停了号声,拔刀加入了追逐当中。

城内,征召令下聚集的百姓还没完成编组,笮融领人一路杀回赵昱府,随着时间流逝,笮融一行越走越坚难,四方百姓齐齐向杀声处聚拢过来。此刻,百姓才明白,刚才下达的征召令不是演习,这次动真格的了。

随着廖主簿骑兵走进战场,战斗开始有章有法,一队队广陵百姓以里、甲为单位,你方战罢我登场,循环不断,绵绵不绝。弓弩兵开始登上屋顶,居高临下射击,随着战斗的进行,笮融身边的随从越来越少,越来越难以支撑。

正危及间,一群佛徒冲出赵昱府接应而来,这些佛徒多数没有兵器,空捏着双拳,就敢嘶嚎着扑向林立的刀枪,前仆后继,一往无前……

等他们扑近了广陵百姓,即使身上带着箭矢,带着刀枪造成的沉重伤痕,他们也要用牙齿咬、用头撞、用拳击,与广陵百姓撕扯到一起,不把他们斩得粉身碎骨,他们绝不停止撕咬。他们的悍勇让广陵百姓胆寒,攻击地势头稍缓,笮融已躲进赵昱府。

廖主簿以拳击掌,狠狠地下令:“前部稍退,以弓弩拒敌。缠住他们,等正规军来了再冲击。”

说罢,廖主簿仰天长叹道:“可惜府君大人动手晚了,我等若是早实行《紧急动员法》,只需要早动手一年,百姓的战力那会如此差劲,这些贼子们怎会如此狷狂。”

复又垂头,沮丧地说:“吾今日方知主公之智,深如渊海。《紧急动员法》有了,还需要民间多布武馆,让百姓学习格斗技巧;布退役兵会社、军衔制的存在,让百姓可以了解团体作战之术;可以自发归属统带;还有,城内建筑必须采用石屋石墙,才可以承受兵士们体重,便于登墙登屋,居高临下作战。

我等只学了主公一个皮毛,竟然沾沾自喜,今日受这教训,天罚也。”

眨眼间,广陵城卫军统领朱明领军到达,廖主簿从怀中取出刚才夺自笮融的太守印信,在一个空白纸上盖上印章,交给朱明:“事情紧急,我来不及书写命令,这是你的攻击授权,立刻发起攻击。”

朱明迟疑地问:“廖主簿,这是府君大人的家院,府君大人尚在里面,我等如此行事,府君大人不会归罪吗?”

廖主簿举起印绶,道:“刚才歹徒持此印绶来府衙,要求代管广陵郡府。你说,要是府君大人尚安然无恙,他会把印绶给歹徒吗?”

朱明打了个冷战,答:“见印绶交权,那是别处的做法。广陵郡府来往公文都是采用纸制公函,竹简已被废除。所以,印绶只是个盖章工具。依据律法,即使府君大人要人代管广陵郡府,写一个公函,盖上章就足够了,何必让人拿印绶来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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