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陌姜亮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闭上眼睛,仍是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面,有看不清面容的人,隔了一整片荆棘地,一声声地唤她。
‘陌姜...陌姜...’
她想朝他走近,却有炽热的火舌肆虐了,在他脚下,疯狂爬上他的身体,一寸寸将他烧灼,将他吞没......
那人还在喊她的名字。
‘陌姜...’
是温柔地,带了笑的清润嗓音...一声声,从梦里...到现实,从很久以前...到现在。
‘陌姜...’
‘陌姜...’
她赤着脚,踩着荆棘,艰难地走向他。
一双腿血肉模糊了,她却察觉不到痛楚...
那么长的梦,跌跌撞撞,狼狈不堪的,好像已经走完了一生。
费劲了力气挣扎醒来,冷汗浸透后背...窗外,半亮的天色,未褪尽的夜幕,微薄的光影,依旧
沉闷地令人喘不过气来。
拿起床头的手机,开机,是无数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来自同一个号码,还有两个...来自夏修。
迟疑了,回拨。
那边铃声入耳,莫名的,心悸难平,连呼吸都沉重压抑,牵动了胸口...她难受得锁了眉。
“陌姜...”
夏修的声音传来,带了极度的疲惫。
她没有开口多问的机会,就听见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嗓音,像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划开她的心脏。
“...你收拾一下,我马上去接你来医院。”
她强扯开嘴角,握着手机的手却发抖,逃避到,几近恐慌的声音:“...去医院,做什么?”
“许迟他昨晚出了事,现在还在动手术。”
陌姜忘记自己是怎样去到医院。
夏修把她送进电梯,帮她按下楼层,方返身去停车。
电梯厚重的门打开,她缓慢地,走出去。
外面,是一条空荡的长廊。
长廊尽头,手术室的灯亮着。
长椅上,只有一个人,静默的,守在外面。
陌姜缓缓地,迈步走向她。
“唐......”
话仍卡在喉咙里,那女生猛地起身,抓住她肩膀,狠狠地,将她推到墙上。
‘砰――’
背脊撞上冰冷的墙壁,那样明晰的钝痛,她觉得自己后背的骨头都被撞断,脸上的表情,却似乎
麻木了。
明明那么痛,她却连眉头都皱不了。
眼前的女生,一双眼睛,哭得干涩,布满血丝,几近狰狞。
“李陌姜...”她叫着她的名字,字字皆是诅咒,声声都是的恨意,“现在躺在里面人,为什么
不是你?”
躺在手术台上那个人,昨夜在街头,丢了魂一样漫无目的的游荡,却终究寻不到她。
最后,乱了步伐,乱了心绪,猩红了眼眶,不安到几近绝望的躁怒。
却忽然...停了步子,朝一条阴暗小巷走进去。
那里面,三三两两的少年聚集了,空气里烟雾缭绕,充斥了熏人的酒气混合了其它的气味,几乎
令人作呕。
她跟在他身后。
看着那少年步步朝他们走近,拉起一个亚裔姑娘的手,转身往外走。
她听见他的声音。
深刻入骨的温柔,对那个与李陌姜有着相似背影的女生,说:‘我们回家。’
有人来拦他。
那少年,眉眼暴戾,挥起了拳头...
小巷里,混乱成一团。
人影错乱交叠中,有人抽出铁棍,用力砸上他的背脊。
他倒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被人狠狠踹到,四周是兴奋的尖叫和笑声。
她哭喊着,疯了一般想冲上去,却被人钳制了动弹不得。
‘不要...不要!s'ilvousplat!ne!求你们了!’
她哀求着,直到声嘶力竭,喊不出声音。
泪眼朦胧里,看着那一贯孤傲冷漠的少年,一身是血,倒在地上,艰难的想要爬起来,铁棍,挥
起,雨点一样,砸在他背上、腿上......
‘putain!’
有人低声咒骂了,挥起铁棍,冲着地上手脚并用,爬起来的人,冷笑了,一棍,砸上他的头...
‘啊!’
她尖叫了。
猩红粘稠的血液,几乎刺痛她的眼。
那少年,倒在地上,手指在血泊里轻轻动了动,猩红的眼,一点点的闭上,终究...失去了所有意识......
扣在肩膀上的手,缓缓松开了。
她似是累极,淡了声音:“如果许迟死了,我祝你一辈子不得安生!”
...一辈子,呵,多么无力的诅咒。
陌姜背靠着墙壁,缓缓蹲下身,低着头,积雪寒封的眼底,空洞了,是窒息的绝望过后...无声
的死寂。
她这一辈子...早就不得安生。
...再加一个许迟,如何?
命运走到这一步,她还有什么,不可承受?
许迟的手术,做了整整六个小时。
从深夜到天明。
等在走廊外面的人,来了又去,脚步声渐近,踩过医院光洁的地面,停留了,不知时间,又匆匆
走远。
陌姜蹲在地上,身边的声音,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缥缈在耳边,又清晰得不真实。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很多人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