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后来,他病情日渐严重,常常发作了,四处摔砸,赤着脚踩过碎了一地的瓷杯碎片,来来回回,血肉模糊也毫无察觉...
他被绑上电椅的时候,唐薰跟许妈妈在旁边哭成了泪人。
许爸爸守在门口,花白了头。
而电椅上的人,扭曲了面容,抽搐着,甚至喊不出疼......
他每日的药剂逐渐加大,情绪稳定的药物所占比例越来越重,一天之内的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昏
昏沉沉的状态,混沌着,模糊了黑夜白天,很难对什么东西提起注意力,思绪紊乱。
有的时候,整个人丢失了意识,他半夜起身,整夜的站在窗口,怅然若失一样,久久站着,忘记
了时间,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难得清醒的几个小时里,他常捧了画板,坐在地上画画,那双手却总是微微发抖,几乎握不住画
笔...于是,凌乱了线条,不成人形。
病房里的门,上了锁。
二十四小时的看护。
常是一整天,静谧无声,放轻了呼吸,好像无人存在一样。
唐薰擦干眼眶,笑着走进病房。
那天,许迟状态正好。
安静的背对了门口,在画画。
画纸七零八落,散落了一地,大多都是散乱的线条,不成形,她却模糊辨认了轮廓...温柔的眼
眸微微黯淡了。
请来的看护,是一名华裔,说着带浓重口音的国语,有些无措的解释:“不好意思小姐,病人不
让收拾...”
唐薰点点头,说:“我明白,你先出去吧。”
门轻细的开合声后,屋内,死寂一般的静谧。
她缓步走上前,带了笑,开口:“画很久了吧?今天的药吃过了吗?许阿姨说今天给你熬的粥没
入味,要再加工,晚点送过来。”
“嗯。”
那少年,淡不可闻的应声。
唐薰弯身捡脚边的画纸。
“这里丢的太乱,阿姨过来看见会不高兴哦...”
许迟瞥她一眼,冷淡开口:“别碰。”
于是,触及画纸边沿的手微僵了,笑意勉强。
“我帮你收拾一下,就放在旁边...”
“别碰。”
他重复一遍,带了不耐。
苍白纤细的指尖缓缓松开,唐薰站起身,眼眶里晶莹的液体摇摇欲坠,她看着他,泪光里模糊的身影,哑声说:“你画再多又如何?回不来的人,终究不会再回来。”
那少年深皱了眉:“你胡说什么?我回国,就可以...见到她。”
他凝视着画纸上的人,眼里深绻的温柔,几乎教人溺毙。
“看来你是记忆混乱了!好,我来提醒提醒你!”唐薰猛地从他手里夺过那张画纸,捏紧了,手微微发抖,“许迟!你忘记你自己做的事了吗?你忘记你对她身边人做的事了吗?你忘记了,她不会忘!回国又如何?回国之后...”
那少年忽然站起身,朝她走近,深冷的眼眸平静倒映着她情绪激动的脸,巨大的压迫感逼得她连连后退。
他夺回她手里的画稿,似乎耗尽了最后的耐性,冷漠启唇。
“滚。”
极淡的嗓音,刺耳如针。
终于,什么在心底碎,锋利尖锐的碎片深刺入肉里,撕心裂肺的痛楚。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李陌姜...当初年少,陪伴你两年,不过两年而已...你为什么,为什么?”
她声嘶力竭的朝他吼,话到最后,破了音,好像也哑了嗓子,再说不出一个字。
而那人,明明望着她,却不知看向何处,放空了双目,微笑着,却毫无生气,极尽嘲讽。
“那你呢?”
他说:“...你又为什么?”
不就是一个许迟,生性凉薄,不会爱人,你又为什么?
...为什么?
红尘俗世,痴男怨女,青灯古庙里,佛前,竹筒轻晃一支签,问何解?
闭眼的石像,雕刻的人,长长久久的缄默。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个中因果,如何言说?
明知...一说既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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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姜盯着台上一身正装,仪表不凡的荣誉校友薄暮白看了许久,他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什么,声音低沉好听,她却连半个字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