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不知如何称呼少侠?”
“我叫泽应钟。君子之泽,十月之声。懂吗?”泽应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心想自己的名字可是起的好多了。然而看着金阳九那懵懵懂懂的样子,他又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愤慨。也对,她一介粗鄙的村妇,如何能指望她听懂这么高深的问题。
其实阳九也不是丝毫不通文墨,她此刻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罢了。
他是泽应钟,不是谢乾阳。对了,好像听到邀月楼的月娘叫他“泽少”来着。
她叹了口气,庆幸她那淳朴稚拙的阿阳,不是眼前这个傲慢狂狷的纨绔模样。
她也该接受事实了,世上没有那么多奇迹,死了的就是死了。谢乾阳死了,就是死了。
现在她面对的是泽应钟,她指望着他把天冬救出来,所以她要做出一份奴颜婢膝的悲哀模样,把他哄高兴。
阳九在金水村时,每天披着星星坐到东山的崖石上等着红澄澄地太阳升起来,然后又在月光中举着大朵大朵的荷花和清翠如水的莲蓬从溪边的绿苇里钻出来。
她记得自己那时赤着足,沾了满脚的脏泥。父母就在小小的柴门中,等着她回家给她一顿训斥,然后又故作严厉地盯着她吃完两碗稀饭。
然而那时的她也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放下所以有的尊严和骄傲,卑躬屈膝地任人差使。或许一年前的她还会觉得屈辱伤感,但是她现在却习惯了。
泽应钟告诉她,莫天冬为了他自己把她卖了。
或许泽应钟会觉得这是背叛,这会让阳九觉得受挫和伤心。但是她却觉得为了天冬豁出命去都是应该的。她不怕天冬利用自己,她只不过是怕天冬把她推出去,永永远远地和她再无半分联系,把她在这世上的牵挂又斩断几分。
没关系的,只要能救天冬就算是要她的心,她也会亲手剜出来捧上去。
然后,等到二人各自做完自己的事情,他们还可以相伴而归,回到记忆中那个最为安详和乐的地方――金水村。
“金水村,你知道在哪里吗?”泽应钟问她。
阳九愣了一愣,缓缓抬起头来。然而泽应钟的脸庞映在她的瞳孔中,实实在在地在她心脏上重重锤了一下。
她终究还是垂下了眼,轻轻说:“金水村,我原来住在那里。”
顿了顿,她又说:“你也……知道那里吗?”她不知道自己这么问,是在期待什么。她只是不知不觉地就问出来了。
泽应钟不过云淡风轻地开口回道:“莫天冬告诉我,他把那东西放在金水村某处了。只有你知道具体放在什么地方。”他说着目光变得凌厉起来,阳九虽然没有看着他的表情,却能听得出他的口吻严肃了许多。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得带我过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阳九有些失望,自顾自呢喃了一番。
然后她蹙起眉头像是思索起什么来,最后终于有些为难的说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从没听天冬说起过有那么一个东西。我……我恐怕帮不了怎么办?”阳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有些惶恐,若是无法帮到泽应钟,那么他还会救天冬吗?
“你不要耍花招,骗我没有什么好下场。”泽应钟阴阴沉沉地说道。
阳九小心地抬起脑袋来偷瞧他,他的脸色果然拉了下来。阳九死死扣着手心,她搞不清天冬为什么要说,她知道那古怪的“东西”在哪里。她苦恼了,因为自己实在是丝毫不知内情,甚至那“东西”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然而直觉告诉她,天冬的做法不是无缘无故的。阳九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忘了什么东西。
阳九能感到泽应钟正死死盯住她,目光越发冰冷。阳九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能问一下,你究竟要找什么东西吗?”
泽应钟闻言皱了皱眉头,然后他语气不善地说道:“《鬼手三篇》。”
《鬼手三篇》……是什么?
阳九怔了怔,然后一咬牙,仰起脸朝他僵硬一笑:“那我……就知道了。你应该早说嘛,你早说我不就知道了……”
“行了。”泽应钟不悦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知道就快说!”
阳九尴尬地一愣,然后赔笑:“我知道,不过……就算我告诉你在哪儿,你也找不到的。所以我带你去呀!”
男人鹰隼般的目光仿佛一道利刃,随时会劈开她的掩饰,把躲在虚伪谎言背后的阳九斩得七零八碎。但是阳九还是鼓足勇气,撒了一个谎――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圆回来。
她笃定,天冬一定留了线索给她,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能找到。现在还没回到金水村,这就说明她还有机会不是?
想到这里,阳九也便不再那么心虚,她可不能露怯啊。
“对了,泽少您,什么时候回金水村?”她小心地探问,在心里默默为尽快找到《鬼手三篇》而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