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到后门看看,我去传信。”慕鱼反应过来,拔腿往楼下跑。
百花楼白日里放出两发红色烟火,把人们着实惊了惊。好事者聚集在楼下等着下一出,愣是再也没等到,不久恹恹而散。
城里尖哨声四起,潜伏在长安城四处的慕家隐士纷纷传递讯息。红色烟火代表夫人,一发代表夫人有困难但安然无恙,需要帮助;两发代表夫人不见了,散开去找;三发代表夫人有危险,全力来救。这是通用于慕家上下的讯号,当然身为家主的慕浔也知道。
绘春楼内,刚得了信的慕浔立马扔下太子,扬长而去。萧隋嚼完一口肉才反应过来,拉过旁边的歌姬,道,“他这就走了?”
秦玉和慕鱼翻了整座绘春楼也没找到人。仅仅慕鱼下楼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不仅裴怜不见了,连金小元一个清醒的大活人也不见了。两人坚信人还留在楼里,又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惊动了不少用午膳的达官贵人。客人怨声载道,楼主正想轰人,又迎来的风风火火的慕浔一干人。
慕枫披着晨时裴怜叮嘱的玄色披风,一身煞气。着一队人马把百花楼里里外外都围住了,拎着秦玉和慕鱼到了裴怜失踪的雅间,边听边看。
慕鱼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把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事情就是这样。夫人仍然昏迷不醒,这可如何是好。”
慕浔紧了紧拳头,他心里的焦急胜过任何人,但理智告诉他要冷静。事出蹊跷,要在一刻钟内不动声色地把两人带走,确实不太可能。他负手站在窗前,又在三层,除了远处高耸的宫阙,大半个长安城一览无余。他突然生出一个念头,问慕鱼,“你扶夫人进来时,窗户是不是开着的?”
慕鱼擦擦眼泪,想了想,“进来时光线不大好,我给夫人擦汗时凑得很近,应该是关着的。
慕浔闭上双眸,脸色渐渐苍白。
这整个屋子里,只有慕枫猜到了慕浔想到什么,他上前低声道,“她的酒量确实不好,喝醉是肯定的,绝无可能自己走了。”
慕浔一遇上裴怜的事就犯糊涂。联想到昨夜萧瑞离京,现在裴怜又失踪,还以为两人一前一后约好了。他叹了一口气,神色又恢复了镇定。他对慕枫说,“把外面的人收回来,都到各个城门守着,别把人放出去了。楼外的人都撤了,人肯定走了,守着没用。你带着几个人连同慕鱼,在楼里继续搜,看有什么线索。”
慕枫领命而出。慕鱼跟了上去,问道,“家主怎么说人走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走了。”
“你冷静点。”慕枫低斥。慕鱼被惊住,旋而低声哭泣,“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对不起夫人。”
慕枫深吸一口气,裴怜又弄丢了,他也有责任,要是他暗地里多派些人跟着裴怜,也不让人乘了先机。再多懊悔也没用了,得尽快找,他递了巾帕给慕鱼,“你去掌柜那,让他把所有小厮都找来,仔细认认,有没有给你端醒酒汤的那人。”
慕枫快走下楼,慕鱼看着他的背影,好像又远了几分。
慕浔单独进了萧媛的雅间,无视四起的惊叹,拱手道,“烦请公主殿下移步。”
被这样的男子相邀,女子皆难以拒绝。不过萧媛知道他为了何事,骨子里的硬气又提了起来,“如果是为了尊夫人之事,慕家主还是不要叨扰为妙。我既为公主,不做不想做的事,还是办得到的。”
慕浔也不跟多做周旋,直接了当地问道,“敢问谁能令得殿下做不想做的事?”
萧媛不明其意,答道,“自然是父母兄长。”
慕浔直接令道,“来人,去绘春楼请太子。”
“你!”
“顺道提醒公主一句,慕某不能把殿下怎样,不过车夫倒是好控制。如果殿下要回宫,请另置车马。”
“你居然敢要挟我?”
“殿下慎言。”慕浔阴鸷地看着她,“我慕家非皇亲国戚、非达官贵人,怎敢要挟殿下。倒是殿下,以礼仪之道要挟了拙荆喝了半斤酒,慕某暂且记下。再回殿下一句,所谓礼仪,在慕某这里狗屁不如。殿下下次要请人喝酒,务必想好理由,慕某觉得不合理的,必十倍奉还。”
“大胆!”萧媛拍案而起,娇斥道,“我朝乃礼仪之邦,谁敢说礼仪狗屁不如,你这一本、我参定了!”
慕浔冷笑一声,“知礼者自会自省,不知者就算将其挂在嘴边,也丑态百出。殿下属前者还是后者,请自行对号入座。要参便参,慕某拭目以待。”言罢,拂袖而去。
一室寂静,萧媛委屈地双眼通红,喘着粗气,挥手将案几掀翻在地上。没人敢上前安慰,都低头坐在身后。
未几,有小厮入内禀道,“慕家主有请钱家小姐。”
钱香香应声而起,萧媛愤恨地看着她,“我准你去了吗?”
钱香香脚步一滞,又坐回榻上。话音刚落,两武人入内把钱香香架起来,径直提出去。一屋子的少女惊叫起来,被吓得花容失色,萧媛怒斥,“这是反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吗!”
没有人回应。钱香香被带到了裴怜呆过的屋子,地上的秽物已然清理干净,慕浔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钱香香怯生生地上前,唤道,“姐夫……”<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