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上腰间的缕带,她披散着一头浓密的长发,拖着极细的步伐,缓缓走出了内室。
他倚靠在木椅上,她的身影映入他墨色的瞳孔里,闻着那掩藏在空气中淡淡的香草味,凝着她低垂的眉眼,他觉得那是一种说不尽,道不明的惬意。
他眯着眼,顺手指了指身旁的座椅,示意她坐下。
她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依了他的指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胸口还疼吗?”
“已经好多了……”
“如果那毒针刺得再深一些,我都没有办法救活你,看来我们这样做的确是太冒险了……”
他凝着窗外迷乱的夜色,眼里的光亮静静地沉落下来。
“可是没有办法……”她的手悄悄地移至胸口,然后轻轻地贴了上去,“在战乱之前,我必须要救一个人……”
“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去营救他人,那个人一定很重要吧?”他抿着嘴唇,眼中流转着似烟雾一般的朦胧。
她的心微微一颤,重要么?这个她从来也不会计较,她只是知晓,她欠他的,她要偿还。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人是乐凌王,对吗?”
“这个你无需知道。”
“没心没肺的女人,我自己也在郁闷,为何要几次相助于你呢……”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许久许久,那张冷清的容颜上毫无波澜。
无言之中,她突然想起,“那个刺客怎么了?”
“死了,可惜一名衷心的将领……”他蹙眉,故作惋惜状。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不免好奇地问。
“此人的确是烈焰国的以为参军,但是出了名的有勇无谋,那一日,我以苍翰国大祭司的名义去找他,我只是简简单单地跟他说了一句话,让他以进呈战表为名,借机刺杀月隐皇,而我会从旁掩护,里应外合,不需吹灰之力便可夺取月隐江山,他听后很是高兴,硬要送我黄金万两,美女千名,我也高兴,便将我们苍翰国的特制暗器回赠与他,哦,就是刺入你心口的那些枚毒针。”
他说得云淡风轻,而她却是一脸的凝重,他这样做不是更加激化了月隐和烈焰国的矛盾了么?看来一场硬战是在所难免的了,而他,苍翰国才是真正的坐收渔翁之利。
看着她沉默地可怕,他收起嘴角的笑意,“你是在怪我事先没和你商量么?”
“你会和我商量吗?”她回视着他,眼中闪着零星的雨雾,“那一日我若不去挡那些毒针,你会像今日一般去救月隐皇吗?你不会,否则驻扎在黎城边境的也不会有两支部队!”
月色终是蔓过青色的纱帘,温柔地荡漾在空气之间却狠狠地在墙上留下斑驳的印记。
他睨着她的眼,带着摄人心魂的寒意。
认识她对他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幸事,但是错过她,他的人生或许又是另外一种缺失。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些毒针或许是冲着月隐皇去的,可是你终究还是替他挡下了,你对他,除了利用和讨好,并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对么?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尖锐的质问好似生硬的铁锤重重地敲在她的心口,突然之间她自己都觉得荒谬起来,一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残暴君王,只是寥寥数日的侍寝之夜,她的心又怎么会动摇?不,绝对不会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