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我忽然想到了他是谁,归酒居的那间酒楼之上,星光曼妙的那夜,沈心之对我说了个故事,故事正说到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孩时,我终究不敌酒意昏然睡去。
那夜太过美好,我不忍忘记每一个片段。包括那个男孩。
而此时,故事中的男孩已长成了飞扬跋扈的男子,正长身而立站在我的面前,他手拿着泛着银蓝色辉光的剑,那剑流光溢彩锋芒无比。只不过,那锋利的剑尖却直指着我的眉心。
沈心之总是嬉笑着让我去应了我与他的那个约定,本以为那也只是笑谈,却不知,他这般当真。真拐着我来了。
如此百般周折,是有着怎样的缘由?是为了怎样的人?
我看不见面具下的人究竟多丑,是否真是色男口中的那位丑的能与我媲美的友人,只是那面具倒是做的精美绝伦,虽生冷毫无表情,但轮廓如岳,眉眼狭长,直鼻薄唇,雕工细腻,流金异彩,处处皆是完美至极。
这样的面庞,让我恍惚看见了一个人——莫炎轩。那个长的绝艳倾国的男子。只是眼前的人没有他那般的萧然落寞,一身黑色的长裘无风自舞,如夜般的斗篷将他从头及身都包裹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看不出身形,甚至手和脖颈,黑色的蓬帽下,只散落出长及地面的黑发,以及那面完美淌金的面具。他巍然不动的立着,单手持剑,周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意,仿若一尊破世而出的魔神。望之,畏之,心生绝望。
奇怪的是,我并不害怕,哪怕他的剑离我只有一寸距离。我无法解释,但就是坚信,他不会杀我。坚信无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无比神秘的,无法解释的——女人的第六感?
我就那么坦然的站在他的面前。我看着他,他亦打量着我。静止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两两相望,似乎也演变成了一种对峙。
面具没有表情,而那面具眼眶中露出的黑色眸子,也森冷的也没有表情。我无法从他的眼神推测他在想什么,只是盯着他那只握剑的手,那手也被黑绸紧紧缠着。我很好奇,那剑看起来挺重的,怎么他平举那么久,连颤都不颤一下。
我正这么好奇着,那手却动了,连带着那柄在我眉前一寸,看起来很是锋利的宝剑,
看来女人的第六感不能相信啊!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了!我绝望的闭上眼睛。
面前一寒,然而我没死。再睁眼时,面上的纱帕悄然落下,在空中纷飞成两半,我有些心疼我的面纱,虽然它白底大花让我被人耻笑,但好歹是我身在最好看且最值钱的东西。心生不舍,弯身将碎纱拾起,置于怀中。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谁,怎会知道此处?”没有温度的声音,不怒而威。
先声明,我不是个怕死的人,我只是经不起吓。
“大名莫小贝。沈心之带我来的。”坦白从宽,我有问必答。有那么0。01秒,“凰”这个名字闪过我的脑海,然而在0。02秒之后,被我直接忽略。
他犹疑的看了我半响,但好歹收回了手中的剑,然后转身就走,打开一扇我原本以为是面墙壁的门,出了屋子。我没有出声叫他,我也不敢叫,这家伙不好惹。女人的第六感也不可靠,只怕他回首就是那么一剑。
然而让我纠结的是,这奇怪的石屋似乎只有那么一扇门,没有窗,连光都不透,只四周燃着烛台,没有床没有桌椅,只有一面墙上,与众不同的刻着细密的花纹。想到刚才面具男开启的石门如此隐秘,心忖,该不会是密室吧!
看来想要出去,还得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