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安的成绩足以令世上的大多数人汗颜,而他的理由远比成果更令人惊叹。在学习初等花剑的时候微微安只用了两个星期便把自己的老师踢进了水池里,虽然那是他在第一次课上就想做的事情,但他一直等到了自己学得出色的那一天,因为他不只是单纯想踢一脚,他是想骄傲地踢完之后仰头狂笑。在其它各科,类似这样的成绩也数不胜数,尤利西斯可以想象微微安少年的时候必定是帝都教育界的风云人物,教师本当以有如此惊才绝艳的学生为幸,但这个学生却毫不留情地把他每个教师的面子都毁得一干二净。
“我不喜欢剑,剑是为了杀人而造的工具,剑术是为了杀人而生的技巧,虽然我的长辈们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学习剑术是为了锻炼身体、陶冶性情……但我看着他们的眼睛就知道,其实还是杀人而已。”
“如果无法逃避,我希望做个有原则的人。”
“如果必须要拿剑,我希望我拿剑的时候是绅士。”
“你没有同学和更多的老师,所以你不能想象,在我这样说的时候,周围有多少人嘲笑我。其他家族的继承人们聚在一起勾肩搭背斜眼看着我,连正面的目光都不屑投来。我猜那时候他们就在心里想,阿伊纳德的姓氏也不过如此而已。”
“微微安你真是异想天开啊!什么绅士?什么原则?什么风度?在你向对手鞠躬的时候对手就会拔出剑来砍下你的头啊,在你仁慈地放过对手之后他爬起来就会继续砍你啊,你是在和别人战斗,你却想着要表现出文明、礼仪和修养?你疯了,微微安!”
“――每个人都这样对我说。”
“其实我也知道,我的想法是那么的荒诞可笑,每一个真正的战场都是不死不休的地方,交战的双方如同蛇一样互相缠绕,即使只剩下一口气也绝不会松开紧扣的牙齿,如果我一定要向对方鞠躬,最大的可能确实是对方在我抬起头之前就拔出刀把我的头砍下来,然后他就拿着这个头去对他的朋友们说,看啊,我今天遇到了一个白痴!”
“可是……如果文明和生存不可并存,我愿意文明地死。”
金红色的天空早已一截一截地化作了灰蓝,又化作深蓝,终于灰暗得看不出是蓝色。幽静的月光照在微微安落寞的脸上,显出了一种凝霜般的哀伤气息。这个年轻的男人有着极其出色的外貌,他的秀美甚至超过大多数的女人,这副表情给女人看到了是要发疯的。
“克洛恩先生……”
“啊,啊……尤利西斯,我只是在抱怨,你不必在意我刚才说的一切。”微微安从哀伤中猛然地恢复到玩味而悠闲的姿态,目光游移着望向天上的星星,仿佛刚才的那一切也都是他的幻术似的,“我只是在抱怨,因为很久没有人可以听我这样抱怨了,你真的不必在意,因为你早已是非战斗不可的人……我这些话,你终会洒落尘埃,全部都是没有用的话,对你而言,比对那些嘲笑我的人更没有意义……”
“不!不是这样的,克洛恩先生!不是没有意义的啊!”尤利西斯响亮地喊了出来,微微安下意识地将视线全部移了过去,水晶般的瞳孔骤然闪过了一丝惊异。<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