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不知道什么是过份,他的心里没有是非标准,一切以小姐姐为中心,谁要是让他的小姐姐难堪、过不去,那谁就是错的了,他言语迟,但力气大,于是便靠力气说话。
其实,林凡一直都是一个很快活的孩子。尤其凤影与她的母亲进了这个家门以后,他更变得活泼起来。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是老爸去世之后才变成的。老爸一“走”,天便塌了下来。他也忽然不再说话了。痛苦、愤怒和对未来的莫明其妙的恐惧,使他的言语变得迟顿起来。他的潜能因痛苦、愤怒和恐惧被激发了出来,可是他的言语能力却出现了障碍。同时,他的胆子也出奇的大了起来。其实,那不是大,而是对生死漠视了的结果。他漠视自己的生死,也漠视别人的生死。所以当看到那个粗汉声息越来越微弱下去的时候,他本能的感到了他的生命在缓缓的流逝,但是他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有淡淡的喜悦。
当他在那瘦猴子的身上不停的飞脚的时候,看到瘦猴翻滚着、惨叫着,他感到爽,畅快淋漓。
林凡“谁”也不怕,但是就怕这个小姐姐。看出小姐姐是真的生气了,便大气也不敢出,乖乖的跟在小姐姐的身后。凤影对他一直不理,直到回到家也没跟他说一句话。
林凡不停的偷偷的在小姐姐的脸上扫一下,低眉顺眼的,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凤影看着他这个小样儿,她的心早就软了。可是她觉得不能就这样放任他。她现在完全是一个小大人的心理,她觉得自己对凡儿这小弟弟有着本应该由父母们才应该负起的责任和义务。她要凡儿好好的长大,当然那个好好的是她的标准。要让他好好的读书,好好的学习,她相信她的凡儿小弟一定能够考上大学,甚至考上研究生,甚至出国流学。只要这个小弟能够考上,她就会想一切办法,供他读完。让他有出息,有大出息。但是绝不能让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挥起小拳或飞起他的小脚。她发现凡儿有些暴力倾向,这让她有些担忧。所以她的心虽然早以软了,可是她还是努力板着她的俏脸。一脸的冷若冰霜。
回到家里,凤影把手里的那个小丝袋放到厨房的角落里。这个小丝袋子,她一直没有舍得扔。因为那里有她捡拾的好几个饮料瓶子,还有易拉罐的空罐等。这些东西是她好不容易捡拾的,虽不值几个钱,可也值几个大毛。两个大毛就是一个馒头,她的小弟凡儿就可以吃个小半饱。
她们的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爸爸”活着的时候,存折里存个几千块钱,但是料理“爸爸”的丧事后,存折里便只剩下几十块。公家断那肇事司机陪负款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可是那是一张空头支票。那个司机是一个穷司机,况且现在还在牢里。厨房的厨柜里只有半袋米和小半袋面。有母亲早先淹制的咸菜和几根菜叶,这便是她姐弟俩赖以生存的全部。
所以当她在公园里拉起小弟向外跑时,她顺手把那个小丝袋也捡了起来,即使是那种情况她也没有忘了把它捡起,可见这个小小的丝袋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凤影坐在床上,林凡坐在一边的一只小凳上。凤影冷冷的不说一句话,林凡更是一个小屁也不敢放。缩着小身子,头低得不能再低。
不知过了多久,小林凡会觉得过了一世纪那么长吧。凤影终于禁持不住,林凡那吓得小样儿,实在是让看了太心疼了。便声音放缓了些:“你过来。”
林凡惊得一跳,马上站起身,蹭过来。站到凤影的面前,直竖竖的。凤影的心早软的不行,语气终于更和缓了:“你怎可乱打人?”
“谁让他说姐了。”对于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