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立马就去了。
“大家耐心等待一下。”汤家老爷子对着这些掌柜们说道:“大家都是多年的合作关系,如果真的如此.我也不会让大家为难。”
“多谢多谢。”
掌柜们纷纷作揖感谢,心中松了一口气。
一个半时辰后。
下人折了回来,将买来的卫生纸递了过去:
“家主,真是如此,这是十文钱一包的卫生纸,请过目。”
汤家老爷子接过,随后观看,果真是跟那贾掌柜带来的卫生纸是一样的。
“卫生纸十文钱.”
汤老爷子脸色发白:“如此一来,市面上任何草纸都被淘汰了赌约要输掉了!我汤家的支出产业.也没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汤家这个草纸生意,上上下下每年都要孝敬各路官员,经营多年才有今天的局面,每年能给庄子里带来几千两的收入。
这门生意黄了,意味着以后就少了这一项大头收入。
一旁的汤次子则是小声道:“爹,会不会是于谦这小子为了赢下赌约,赔本赚吆喝”
“赔本赚吆喝”
汤老爷子眼睛一亮道:“对!有这个可能性,快,将庄子里的负责造纸的汤文给我喊来。”
“是。”汤次子应了一声,随后立马亲自离开去请。
很快,扶着造纸的汤文来到了大厅。
“见过家主。”汤文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皮肤因为常年造纸粗糙的很。
汤老爷子立马就将手中的卫生纸,吩咐道:“汤文,你立马看看,估一估这样的纸,造价需要多少?”
“这是卫生纸啊。”汤文一眼就看了出来,接过后,捏了捏,道:“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纸张造价应该不低于五十文。”
其实,这个汤文也不知道,也就是大致估一估。
汤老爷子琢磨道:“也就是说.于谦卖一包卫生纸,要亏四十文。”
汤次子点头道:“很有可能,这于谦为了赢,真是不择手段啊。”
汤老爷子看向贾老板,问道:“贾老板,那个于谦在南京城一天卖多少包?”
贾老板道:“每天都是五千包,每天都抢售一空。”
汤老爷子心中盘算了一下。
每包亏四十文,五千包就是二十万文,折合白银二百两。
一天亏二百两,一个月就是六千两!
六千两,谁亏得起??
别说一个月了,恐怕也就能支撑七八天。
原来这于谦就是想要赢下赌约而已。
“哈哈哈诸位掌柜莫慌!”
汤家老爷子看向前来退货的掌柜,大笑道:“他于谦撑不了多久就会倒,他卖一天亏白银二百两,他能撑几天??他既然想我汤家的纸张卖不出去,我偏不随他愿,我也亏本折买。汤家纸张一包卖五文钱!!我就不信买人买。”
此言一出,掌柜们都半信半疑,纠结起来。
汤次子则是说道:“爹,一包卖五文,给掌柜们的成本价那就得两三文。那就算作三文,咱们成本价是二十文,一包就亏十七文,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哼,你懂个什么。”
汤老爷子鼻孔哼气,道:“他于谦亏四十文,我们亏十七文,你觉得谁熬得过谁??咱们汤家这么多年的积蓄,难道熬不过一个小小的于谦吗?”
汤次子一听,点头道:“爹,聪明!那咱们就跟那个滑头小子斗一斗。”
“好!”
汤老爷子看向掌柜们道:“好了!你们也听到了,我汤家势必跟这种扰乱市场的人斗争到底,你们的货物以五文钱出售,进价为三文钱。我会喊人盘算一下你们之前二十文的进价,每一包草纸退十七文钱,不过不退钱,以货物结算,可否接受?”
话音落下。
掌柜们顿时纷纷围成一团小声商量。
也就是说,他们这次没退到钱,但是拿回去了更多的货物,成本也更低了进价是三文钱一包草纸。
售价五文的话,是有市场的,而且有两文钱的利润差。
虽然不多,但可以薄利多销,毕竟五文钱一包的草纸,比卫生纸还便宜五文钱,一定会比较畅销。
“贾掌柜,你觉得如何?”
最后,众人纷纷看向了贾掌柜这个主心骨。
贾掌柜盘算了一番,小声道:“我觉得行,今日想要从汤家手中拿回货款,怕是不可能的了,不如就这样接受了?”
大家纷纷点头。
于是,贾掌柜便走出来,看向汤老爷子说道:“汤老爷子,就按你说的来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五文钱一包的草纸这个口子一开,即便那个于谦真的破产了。但以后一百文钱的草纸,怕是没人买了。”
汤老爷子挥手道:“贾掌柜,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将账房的先生喊来,算账!退的钱,用货物结算。”
接下来,就是算账的时间。
之前掌柜们花二十文钱进的一包草纸,现在变成了三文钱,多出的十七文不退给他们,而是换成了六包草纸。
这么一盘算,掌柜们的带回去的草纸,怕是要堆成山了。
大厅正在盘算账目的时候。
这时,一个人急匆匆的跑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汤家世子汤天宝。
他方才从外面的账房先生打听到此事,赶忙过来阻止。
“父亲。”
汤天宝走来,作揖道:“万万不可亏钱销售啊,草纸已经不值钱了,咱们应该停止生产,清掉库存,退出这个行业,而不是较劲,于汤家不利!”
“什么???退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汤家老爷子大怒:“就是你老是想着妥协,家业迟早要被你败掉!”
汤天宝鼓起勇气反驳道:“事实摆在眼前,卫生纸一定会替代草纸的,父亲你若是执迷不悟,家业传不到我手上,就要被你给败光了。父亲,请相信我!”
“你逆子”
汤家老爷子气的手直抖,骂道:“让你闭门思过,你反而不思悔改,现在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爹,消消气。”汤次子急忙扶住父亲,随后看向汤天宝道:“大哥,弟弟我一直敬重你,可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咱们亏钱销售,不也是为了挤兑那个于谦生产的卫生纸,使其破产,你为何阻拦??”
“只怕破产的是我们吧!”
汤天宝懒得理会二弟,而是看向汤老爷子,大声道:“爹,我去过北平,那里的卫生纸的售价就是十文钱一包,正常价格,说明卫生纸的成本价本身就很低,低于十文钱,也就是说,咱们亏欠跟他竞争,根本不可能胜利的,必输无疑,若是拼下去,破产的只会是我们汤家。”
“你放屁,卫生纸的价格怎么可能低于十文钱,这根本不可能。南京的卫生纸可是一两银子一包,那些跑私货岂不是赚大发了?”汤老爷子根本不信这样的说辞。
“可北平就是卖十文,正常售价,而且都卖了许多年了,你觉得可能成本价高于卖价吗???那些跑私活的繁殖对外宣称进价就是五钱银子,都是为了利益,他们才能大赚特赚啊。”
汤天宝指向自己,“爹,请相信我,不要冲动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