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是往常,不必吴庸提醒,东陵无绝也会去凤倾宫做足面子,不过,想到荣紫璇的种种举动,他不由得揉了揉眉心,道:“不必了,德妃有孕,朕不太放心,排驾锦福宫吧。”
吴庸不敢有违,吩咐宫人将御辇抬往锦福宫。
榻上的人睡得正熟,东陵无绝除去衣物,掀开棉被在她身旁躺了下来。直到感觉身体热乎了,才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沐兰竟一下子醒了过来,睁了睁眼看向眼前的人,还以为他今晚不来了呢。
“怎么这么容易醒?快睡。”东陵无绝在她眼皮上轻啄了一下,将她不安份的脑袋按入怀里。
沐兰在他怀里嘀咕道:“臣妾可是一直在等着您给发压岁钱,怎么睡得着?”
东陵无绝唇角扬了扬,道:“你这女人,对那些身外之物还是这么执着。好吧,今日过年,破例一回,想要什么?”
沐兰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精神,“您的意思是,要什么都行吗?不反悔?”
她眼里那抹清亮任是谁也不忍叫她失望,东陵无绝宠溺的抚了抚她的背,道:“只要是朕有的。”
沐兰就等他这句话,嘿嘿笑道:“其实臣妾要的也不多,您把汐枫那块牌子还给我就行了。”
孰料,东陵无绝听到这个,唇角的笑意却倏的隐没,淡淡的道:“这个没有。”
沐兰不悦的戳了戳他的胸,道:“这个可以有。”
东陵无绝一把挑起她的下巴,看向她眼睛,凤眸中同样也写满了不悦,“事隔这么久,你还一直惦记着?朕甚至答应你让他留在宫中了,你还想怎样?”
这语气听在耳里,实在让人着恼,沐兰心里潜藏着的焦躁瞬间也被点了起来,驳道:“我的记性可还远没有君上您这么好,那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我想物归原主,这有什么错?”
她竟还为这事跟他发火?东陵无绝凝了凝眉,道:“一块破牌子而已,值得你这么惦念不忘的吗?朕改天赏几块上等的玉佩给他便是。”
沐兰简直有些无语,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那不是普通的牌子,更不是几块玉佩就能抵换的。反正在您手里也没什么用,您就当个新年礼物赏给我,有那么难吗?”
“是因为那是他送给你的吧?”东陵无绝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他怎么忘了,当日她为了袒护那个男人,对他撒过多少次的谎?后来,又是为了救那个男人,不惜委身于他……
他这般自以为是,让沐兰很是窝火,涌上来的脾气便再也无法压制,索性也不辩解了,道:“不错,是他送给我的,所以,那本该是属于我的东西,君上难道就要赖着不还了吗?”
听她承认,东陵无绝心里顿时为之一紧,那丝淡淡的酸涩一时间直线上涌,“你可是朕的女人,难道你身上还要私藏着别的男人给你的信物?朕倒想问问,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沐兰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您身边都可以明正言顺有那么多女人,我不过是要一个物件,您就容不下了?”
如果可以,东陵无绝真想立刻咬碎她这张嘴,看她一脸倔傲的与他迎视,他心里却是翻腾如潮涌。
“你是眼睛瞎了吗?还是心是由铁做的?这些天朕怎么待你的,原来,你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吗?”
自从决心要她的那一天起,他几曾有再临幸过别的女人?或者说,更早以前就已经是这样了。即便是再忙,也担心她睡不安稳,而尽量抽时间过来陪她。甚至,面对外面那些谣言和质疑的时候,他也未曾怀疑过她,被言官当朝谏言也好,那些压力,他不曾让她承受分毫。
可她呢?大过年的,心里还惦念着另外一个男人的信物。这让他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他这番话沐兰其实心里很不好受,正是因为他为她所做的这一切,才令她的心越来越不能自拔。没错,他是对她很好,却还远远不足以令她心安。
试问,他对卓家不好吗?对卓婉芸和荣紫璇不好吗?只能说,他的好给了太多人,也给得太容易,那或许可以称之为“宠”,却未必就是爱。
“怎么,觉得臣妾没有感恩戴德,没有回馈您一片真心,所以,您就恼羞成怒了?”沐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脱口说出这样的话来,然而,本能却让她情不自禁想要捍卫自己,捍卫那颗其实早已给出去的心。
“当初可是您自己信誓旦旦说要掳获我的心,我也早就说过了,我只对您的身体感兴趣。”
听她字字句句说得这么淡漠,东陵无绝心里像被人狠狠划了一刀一般,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是吗?那看来真是朕自作多情了。”
说着,他翻身而起,披上衣物,道:“既然你对朕如此不屑一顾,朕今后便如你所愿!”
被窝里乍然一空,沐兰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恐惧,差点想要不顾一切留下他。然而,理智还是让她忍了下来,凉凉的道:“君上若能将臣妾的东西物归原主,臣妾必将感激不尽。”<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