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张大了嘴巴,却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一时心里堵得厉害。连刚开始那种俏皮劲儿都少了些。却听孟荧接着道:“所以,我建议你多购买一些纱布、绷带、消毒水甚至是假肢,这对于底层伤兵来说才是最实用的。而且趁着这次官司影响还在,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货比三家,钱毕竟不是大风歌,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
辛夷听得连连点头,但到底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忽然想起,问道:“孟荧,请您别生气,因为我忽然想到,令兄的生意也经营着棉布、纱布两项吧。”
孟荧当然不会生气,她喜欢的就是辛夷的直接而体谅,于是道:“你说的没错,你我一道完成的这官司,世人皆知。他如果搀和,无私也成了有私。我不会让他参与竞争,反而会劝他无偿捐出一部分物资。”
“他的生意,你还替他做主了?”章辛夷自认为也算是民主家庭长大的,却实在不能理解方家的相处模式。当小女儿的使使性子也就罢了,几个月下来她是发现了,父兄都得让着她哄着她。
“你放心吧,我大哥哥是聪明人,我和他解释,他会明白的。”孟荧说着伸了个懒腰,道:“还以为你急着回家赶不上我的二十生日了,现在有事拌住你也好,至少咱们能聚一聚。不过抱歉了,我暂时被禁足,出不了门,一时半会儿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辛夷乐了,“你又干什么了,把方家大哥惹到这个程度?”
“还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那天写稿子晚了点,心脏不舒服进了医院。其实当天就出院了,我大哥却毛了,二话不说就把我关起来了。真不知道谁给他的权力,又不是军警部门的人?我的紧闭还有五天呢,不过现在小哥来了,他求求情估计会好一点。”孟荧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全是孟齐大惊小怪。
辛夷笑了笑,说:“行了吧,我给你个建议,我看就你这复习态度,考上一流大学实在困难。何况学业艰苦不是玩的,你身体真不一定能够负荷,还不如写写稿子,我给你找渠道发表,说不定能让你真正成名,彻底独立于父兄。”身为新女性,摆脱了无望爱恋和失败婚姻的辛夷见识更上一层楼。可见打不败你的,都只会让你更坚强。
孟荧被她说的脸红,万没有想到她偷懒的心思已经被人看破,嚷嚷道:“你寒碜我,就我那社评,每次还都得你修改呢,难不成你一大学生要给我一个中专生当编辑。”
“美得你”辛夷喝完最后一口花茶,沐浴在上午的阳光里,真的如名字一样,如同盛开的蜀葵,说话也干脆,“你遭受轰炸而存活近十年,流落日本特务手中而结识王牌特工,为了爱情可以跟丈夫住进监狱。这本身就是多好的素材啊,你化个名字写出来,不仅可以对战后心理治疗有侧面帮助,作品流传于世,还能提醒子孙后代,我们这一代人是遭受了何等的摧残。”
她最后一句话说完,孟荧把目光投向了一尘不染的地面,目光渐沉,说:“辛夷,我记得你有一房远亲是日侨遣返委员会的,可能说得上话。”
辛夷不解其意,但还是道:“能啊,说起来我到南京,表舅父还施了一些援手。”这是远亲确实在给力。
“那好,我有事请你帮忙。”孟荧沉静地说。
希望,一切都是她想多了,方家,已经经受太多了。
大家猜猜要发生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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