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鹰隼走进卧房,里面已是一片狼藉,闷热的空气里混杂着血腥的气味。沾满血的白布在床前搭了一地,不时有人进出换上热水。我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那天我的房间里也该是这样的面貌吧。可恨我又以局外人的身份将那份苦痛、纠心经历了一次!
鹰隼没有出声,耐心静候在一旁。
这时,韩莫离虚汗淋漓的从阵痛中醒来,还未睁开眼来,口中就大呼道:“王上来了没?王上!王上!”
音盏连忙答道:“来了来了!王上正在房中看着您呢!”
“好,好……太医!太医,一定要先保住我的孩子!”韩莫离坚定的说道。
怀胎七月生子,让人免不了多担心一些。何况韩莫离的情况,显然并不乐观。
“她会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主太医神色慌张地走到鹰隼身前禀报道:“王上,韩夫人难产!”
主太医自己怎会想到,居然会碰上两次这样棘手的事情。若早料到会是今日这种情况,他还不如当初引咎辞职,不然若又有恶果,他怎么对得起上邪王氏的器重?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相请道:“是保住夫人还是孩子?请王上定夺!”
“两个都要保住!这是命令!”鹰隼几乎吼了起来。
连我的心都经不住颤抖着。
是啊,这样的打击鹰隼又岂能承受两次?
主太医再次相请道:“恳请王上定夺!”
鹰隼强硬地指着主太医,吼道:“若是任何一个死了,本王都要杀了你!”
我抓住鹰隼的手,将它放下来,柔声劝道:“王上息怒,恐吓只会让他们手足无措!尽管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
“还请王上定夺!”主太医说道:“微臣没有十足的把握保住夫人母子平安,微臣愿尽力而为,但请王上先行定夺,再要耽搁,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看到鹰隼长嘘了口气,决然地垂下眼帘,沉声说道:“若实在不行,就先保住……孩子吧。”
他毕竟不是爱她。
床榻上躺着的韩莫离闻言流下泪来,心中嗔道:“鹰隼,你好狠!你真绝情……”
即使她刚才对太医说过要先保住孩子,可是这话从自己丈夫口中说出来,实在叫人心寒。
韩莫离不禁又嫉恨起我来。
“如果她死了……”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有些窃喜。但我明白这很不道德,而且小气、可耻!我竟然开始希望韩莫离能因此死掉,以至退出我和鹰隼的生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