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暗箭本就难防,更何况咱们人数上也处于劣势,这可是一场不好打的仗啊。”
俞信忧心忡忡地苦笑道,他心里已焦急如焚,却猜不透二少心里想的是什么。
“急什么?”第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目前的情形确如你所说,但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二少,您是说我们还有预备的人手?”
“我不是指这个。”第文神秘的一笑,俞信的心里却有了底。
“人手的问题你不必担忧。”第文继续道,我心里当然有数。咱们的对手可都是武林中的健者,我当然不会要求你们人人去以一当十,即便以一抵一,咱们也未必能占赢面。但我说的不是一成不变还不是指这个,我在明、敌在暗,这只是就目前而言,但我方的人随时处于待命状态,而且随时可以像上次一样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敌人要采取大的行动,就不能不先进行集结,也就必然要从暗中走到明处。咱们假如发现不了他们的集结地点又当别论,既然知道了他们的集结地点,他们就不仅是明的,而且是固定的挨打的靶子。”
“二少高瞻远瞩,属下万万不及。”俞信心悦诚服。
“奉承和拍马也是你们平日的训练科目吗?”第文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冷笑。
“属下委实是真心话,不是……”
“俞信,我们现在是一只脚站在悬崖边上,处境有多危险就不用我多说了。我年轻识浅,对武林中的事丝毫不懂,这副担子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了。你是从小在我家中长大的,和我的亲兄弟一样,也是我目前惟一敢信任的人,所以一定要尽心尽力帮助我,指出我的失误和不足,而不要只是顺情说好话。”
“属下明白。”俞信正色肃然道。
庞大的鸽群又在早上飞出,晚上飞回,恢复了往日的景象。
第文继承了父亲的位子,也接替了喂养这群鸽子的活儿。正如俞信所料,他已启动了地支十二组对整个武林甚至天干十组进行监视,而他又不想让任何人包括俞信知道地支十二组的存在,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用鸽子来传递消息了。
第文使用这方法来监视所有人,并没有像第一人那样泰然自得,而是暗自感到羞愧,家中的惨祸让他认识到:这世上没有绝对可靠的朋友,也没有绝对忠诚的部属,处在他的位置上,要想保住性命,保护家人的安全,只有比别人多长一双眼睛。
虽然认识到了这一点,也不得不这样做,他还是感到对不起那些实际上对他很忠诚的部下和江湖中众多与他无害的人,因为他侵犯了他们的权力。
他定了会儿神,走进鸽房,群鸽飞起,在低矮的鸽房中穿上扑下,如同看到第一人一样。
第文和他父亲做的一样,先为鸽子们填好食,注满水,然后取下一个个鸽子腿上绑的金属筒,查看里面一卷薄纸上写的东西,看过之后,便逐个扔到一个火盆里,点火烧毁。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恍惚感到父亲又活了,就在他的身体里复活了。
除了他已得到的情报外,那一张张纸条上并没有值得注意的问题,他对此既感满意又觉轻松,他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希望能恢复自己的自信:朋友是可信任的,部属是忠诚的。如果这世上真的除了尔虞我诈外什么也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