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自行车的许多年，专挑小巷子跑。</p>
离开南锣鼓巷后，这才上了大马路。</p>
心说这下追不上来了吧？</p>
复兴门外，设计院。</p>
第五设计室的工位上，许多年扫了一圈，正在忙着工作的陈小娴等组员。</p>
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手里把玩着一块小黄鱼。</p>
虽然是很小的块头，却是沉甸甸的手感，很有份量。</p>
标准的民国小黄鱼是三十一点二五克，跟大黄鱼的三百一十二点五克，刚好是十倍的差别。</p>
手上这块小黄鱼，赫然便是从张林生家地下室的那个箱子里找到的。</p>
藏在刑具底下的小空间里，一共五个箱子，最后一个箱子里面，全是玉、珠宝、翡翠、人骨等玩意儿。</p>
其他都还好说，人的手指骨头，属实把许多年给吓坏了。</p>
因为并不止一块手指骨头，而是几一百零八块。</p>
没有被打磨过的痕迹，有些还带着血腥味，有的却是珠圆玉润，给人十分饱满的感觉。</p>
还有一块指骨则是如玉般漂亮，许多年看到的时候，第一眼还以为是玉呢。</p>
可是后来仔细端详，才发现不对劲。</p>
最后还是在箱子底部的本子里，发现了秘密。</p>
按照本子上面描述，那块如玉般的指骨，是佛祖的舍利指骨。</p>
其他珠圆玉润般的指骨则是一些得道高僧的舍利。</p>
剩下的一些则是他自己亲手杀死的人，得来的指骨。</p>
文字描述没有丝毫的感情，似是平淡无味的白开水，但恰恰是这样的文字，反而让许多年毛骨悚然。</p>
张林生也没说那些人是不是该杀，大部分人，他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叫什么名字。</p>
就是平铺直叙地描述了整个过程，写下了他了解到大概的情况。</p>
许多年没有看完，只是翻看了一下，就放回去了。</p>
不过，张林生的尸体，他并没有放出来，而是准备按照汪逸鸣的处理方式，来处理前者的尸体。</p>
只要没有尸体，只要他把现场处理干净，他就能摘掉大部分嫌疑。</p>
如果侥幸一些，或许康道同他们也不会介入此事，那就再好不过了。</p>
因此，张林生的地下室都是干干净净的，他家也是被处理得十分干净。</p>
就是给人一种，张林生是有预谋有计划地撤离了京城的错觉。</p>
那么到时候京城大学、第九研究所等单位的保卫科，便会按照失踪人口案来归档。</p>
五十年代，人口失踪是常有的事儿。</p>
而且一旦失踪，很难再找回来。</p>
所以说，杜丽娟是幸运的，张雪梅虽说没那么幸运，但好歹也洗脱了污名，谋害她的罪犯也喂了花生米。</p>
算是告慰了她的在天之灵。</p>
知道了张林生这样的杀人凶手，许多年也没有杀人的愧疚感了。</p>
并且还收获了那么多粮食、蔬菜，还有粮票、黄金等等，许多年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了。</p>
为民除害，还能顺便充实自己的小金库。</p>
讲真的，那一刻，他都很想去当公安了。</p>
只是，穿上公服，就要受到管制，遵守规则，要不然被内心的贪婪支配，那么他也踏入深渊，距离被深渊吞噬，也不远了。</p>
收起小黄鱼，许多年把脑海里的回忆，全部清空。</p>
接着全身心投入到眼前的医书学习之中。</p>
从张林生的地下室，收获了不少医书，甚至有好几本医书好像是孤本或者独家私人珍藏那种。</p>
民间有很多打着神医招牌进行招摇撞骗的人，但也有很多是有着真才实学的人物。</p>
张林生这个伪装得极好的人渣，虽然行为让人不齿，但不得不说，这人能力十分强大。</p>
不仅仅是研究员、副教授，同时还在医学上面有着十分卓越的研究。</p>
许多年目前正在翻看的一本医书，就是张林生不知道从哪里收集而来的孤本珍藏。</p>
书上并没有作者名字，不过从行文话术来看，应该是民国时代的人物。</p>
全部系手写稿，且是繁体字抄录的本子，有白话文和古文，甚至有古白文等。</p>
旁边还有一些标红的备注，在书本的后面有更详实的解释。</p>
“唔，应该不止一个作者，文风经常变换”</p>
一边看医书，许多年一边暗暗点评道。</p>
医书作者大概率是中医临床的医生，在编写这本书的时候，还有列举了大量的病例。</p>
尽管这些病例比不上老中医张明德的那本医书，但有些病例也是极为特殊罕见的。</p>
而且，通过对比，也不难发现，这个作者的在医药创新上也很有天赋。</p>
许多年仅仅只是翻看了前面的二十多页，就已经看到了十二种新药。</p>
对比了一下张明德的医书，许多年发现，其中有十种都是新药。</p>
尽管用药方面跟张明德略有不同，但许多年通过查看这些草药的药理，还是可以发现，它们之间的共性。</p>
越是这么查看，许多年越是兴奋。</p>
常说中医浩瀚，一辈子都学不完，也有医治不完的病人和疑难杂症重症。</p>
果然是不假！</p>
“嗯？直肠癌？”</p>
突然间，许多年看到了一个挺意外的词。</p>
在中医里，关于直肠癌的描述是肠蕈、脏毒、锁肛痔等病名，并不是什么直肠癌这个西医的说法。</p>
已经学习了一段时间的许多年，对直肠癌的中医病名，也不陌生了。</p>
从这本书里面，该中医作者认为直肠癌是先天禀赋不足、后天失养，或由于年老体弱或久痢久泻导致脾肾亏虚，合并情志失调、饮食不洁或食药之毒长期存留机体导致。</p>
医书上，还列举了八个病例，每个病例的情况都不太相同。</p>
“部分患者还表现为肠道素有痼疾，失治误治等。”</p>
“此类因素都致使患者正气愈加虚弱，内外邪气侵袭，邪毒蕴结肠道，凝聚恶变而成疾。”</p>
“可惜，当时该名患者没有得到及时诊治，病程逐渐日久，正气进一步亏虚损耗，脾肾两脏亏虚，阴阳双亏。”</p>
“吾已提示，进入晚期阶段，此时患者预后较差。”</p>
“因此，早期识别、诊断对于脏毒预后，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p>
不过，八个病例当中，三名因为没有钱，得不到治疗，不到两年便离开了。</p>
还有四人是被失治误诊，没有及时发现，送到该医书作者面前时已经是晚期了。</p>
最后一人发现还算及时，家里略有浮财，吊着一口气，也多活了六年。</p>
对于最后一人，许多年还翻看了后面的标红备注，就是作者对该病患的后续跟进。</p>
那名病患是六十五岁之龄发现了脏毒，耗资千万，活到了七十一岁才去世。</p>
根据作者的描述，作者是在病人去世之前三个月，还去给病人做过最后一次诊疗。</p>
那个时候，病人已经病入膏肓了。</p>
年龄老迈的病人，病来如山倒，即便有医药、针灸等诸多办法，但也已经无力回天。</p>
脏毒的爆发速度，远超想象，并且十分顽固，难以清除。</p>
看完之后，许多年也叹了一口气。</p>
西医可以根治，因为直接切除了有病菌细胞的那部分机体，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p>
但需要进口药进行后续预防压制，否则很容易感染或复发。</p>
然而，中医手段，或者说这本医书作者的手段还没修炼得那么逆天，所以也只是靠着医药等手段来消灭病毒。</p>
可，是药三分毒，想要做到药到病除，这对中医医术有着极高的要求。</p>
“这医生可真够谦虚的！”</p>
点评了一句，许多年这才收拾了一下，起身下楼去卫生间，然后才发现已经快到中午放饭的时间了。</p>
一个上午都在研究这本医书，许多年兴奋之余，却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p>
这时候，才发现膀胱已经快要爆炸了。</p>
来到卫生间放水，旁边的顾海山也突然跟着一起放水。</p>
“组长，听说你们又准备进山打猎了？能不能带上我啊？”</p>
听到后者的话，许多年顿感牙疼。</p>
进山打猎的事儿，在设计院不是什么秘密。</p>
甚至，这个时代来说，有很多人，喜欢在放假的时候，去城外钓鱼或者去太行山里打猎。</p>
谁不想搞点免费的肉食，打打牙祭呢？</p>
“你听人胡说八道呢，谁要进山打猎了？反正我不去，你要是想去，可以自己去，不过要注意安全。”</p>
翻了个白眼，许多年抖了一下，转身去洗手，然后离开了。</p>
下午，林夏川来通知开会。</p>
一个很简短的会议，半小时左右就结束了。</p>
具体就是传达了一些上面的领导精神，需要进行思想学习之类的事情。</p>
身为一名党员，每年交党费，参加学习工作等，都是很正常的事儿。</p>
毕竟在部队的时候，他作为一名军官，如果不是党员的话，那说明不够积极，这肯定是不行的。</p>
很平常的一个会议，许多年却也察觉到了一点点不对头的意思。</p>
接下来一段时间，看来得谨言慎行啊。</p>
“不过，我就是一个小虾米都算不上的普通人，谁会盯着我不放？”</p>
在单位里，跟他有过过节的人，也就是人事科的科长姚卫国了。</p>
不过，两人早就一笑泯恩仇了，在他没有失去计春耕和沈勃两座大靠山的时候，对方也不会落井下石。</p>
何况他许多年又不是泥捏的。</p>
“等下，为毛我总是这样想别人呢？我有被迫害妄想症么？”</p>
上辈子，在职场的时候，他压根不会想这么多。</p>
什么勾心斗角，在强大的能力加持下，都是纸老虎。</p>
苦笑一声，许多年摇摇头，暗暗想到：</p>
“大概率是在京城待久了，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吧。”</p>
京城毕竟是全国的政治中心，即便许多年的工作跟政治没太多的关联。</p>
但办公室政治也不少啊。</p>
何况设计院本来就是处级事业单位，一千多人的小江湖里，事情就不可能少得了。</p>
九十五号四合院，拢共二十来户上百号人，每天都有那么新闻，更何况是设计院呢？</p>
“算了，爱咋地咋地吧，大不了，劳资在这里工作了。”</p>
如此解放思想，许多年一下子便豁然开朗了。</p>
接下来几天，许多年婉拒了巴特尔他们进山打猎的邀请，每天准点上下班，生活十分规律。</p>
连鸽子市也没有再去过了，甚至都是在家健身到六点，然后差不多天亮才去外面跑四十分钟的步才回家的。</p>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麻烦。</p>
毕竟他已经确定了谨言慎行的行为准则，那肯定是说到做到啊。</p>
地下室的模板已经拆掉了，边边角角也被他清理了一下，嗯，就是叙利亚装修风格。</p>
没有刮大白，但也有别样的美感。</p>
秦淮茹对这个地下室十分满意，虽然只有八平米，但安全感炸裂。</p>
甚至，她还想晚上在这里睡觉，因为感觉更安全。</p>
对于她这个想法，许多年也陪着她疯了一个晚上，结果她上瘾了。</p>
许多年却不愿意继续了，因为地下室终究是地下室，不是拿来住人的。</p>
不管怎么说，秦淮茹都不想回二楼主卧了。</p>
最后许多年指着她肚子，她才不情不愿地搬回二楼了。</p>
最近几天，都是大太阳，可雪融了，气温反而更低了呢。</p>
也因此，她才那么享受地下室的温暖舒适。</p>
然而，对许多年来说，除了他说的对宝宝不好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长时间给地下室加热到二十几度的高温，对于小空间里的茅台酒来说，那就是灾难了。</p>
因此，他只能把秦淮茹哄回二楼主卧才行。</p>
茅台酒的存放温度要低一些，最佳的存放温度在十几摄氏度最好。</p>
低温干燥处，存放久越醇。</p>
地下室正常的气温就是在十五六度左右，跟秋天的气温差不多。</p>
因此，十分适合用来储藏茅台酒。</p>
在地下室正常投入使用之后，许多年也拿着康道同的全国粮票，去了后者家附近的粮店，买来五十斤的糯米。</p>
这些糯米，全部被他拿来酿酒了。</p>
什么给自己留一半，他才不会真的留一半呢。</p>
不过，冬天的气温稍低，即便是地下室，也是十五六度的气温，糯米酒的发酵时间就会被延长，大概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p>
除了这些事儿，巴特尔他们进山打猎，虽然没有人员受伤的情况，但收获极少。</p>
总共去了十七人，带回来了一百多斤的猎物，惨不忍睹。</p>
一回来，巴特尔就带着秦明辉，跑来九十五号四合院，找到许多年吐槽：</p>
“他们之前一直说你是幸运星，我其实不太相信这个说法。”</p>
“但是，这次，老许，我真的相信了，你就是我们的幸运星啊。”</p>
后者翻了个白眼，道，“少给我戴高帽啊，我可不是什么幸运星，你别老是这么说我，万一我下次变成了扫把星，我保证会抽你丫的。”</p>
“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啊？”</p>
巴特尔比许多年更加无语，可后者心说，还真不是诅咒，而是他明显就是扫把星附体。</p>
待了一会儿，巴特尔突然嗅了嗅鼻子，狐疑地看向许多年：</p>
“我说老许你是不是吃独食啊？家里藏了酒，居然不拿出来？”</p>
“放狗屁，哪里来的酒？”</p>
许多年在骂对方的时候，心里也吐槽对方狗鼻子啊。</p>
糯米酒也才刚发酵不到四天，酒味还很淡。</p>
别说是地下室里的酿酒缸被稻草等死死封住了，就算是越过地下室，也还有客房这一关啊。</p>
真不知道巴特尔这家伙是怎么闻着味道的，难道真是狗鼻子不成？</p>
“真没有酒？”</p>
看到对方的表情，许多年突然就明白了，靠，这小子，诈自己呢。</p>
还好他机灵，瞬间反应了过来，要不然，血亏。</p>
“真没有，我又不喜欢喝酒，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会主动买酒么？”</p>
好像也对！</p>
巴特尔点点头，然后提着饭盒，带着秦明辉离开了。</p>
等这大块头和小舅子离开，许多年才想起来，这家伙居然也没说给自己带一点礼物。</p>
真是没礼貌。</p>
转过天，回到设计院，殷旭东他们也把许多年从办公室叫下来，一起在保卫科闲聊。</p>
主要是吐槽他们昨天在太行山里，白白吹了三十多个小时冷风的事儿。</p>
空耗了体能不说，收获也极少，血亏啊。</p>
不过，他们越挫越勇，十分诚挚地邀请许多年，下次一定要一起去。</p>
后者无奈，表示现在动物们都在洞穴里猫冬，怎么可能会出来寻找食物呢？</p>
就算有，也是极少。</p>
十一月初的时候，候鸟就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最后一波迁徙之旅。</p>
还有大部分动物，也都储备好了过冬的食物。</p>
寒流吹来，小雪降临，就意味着冬眠要来了。</p>
所以，这会儿，打猎不到猎物，十分正常。</p>
“可也有很多动物不会冬眠啊，梅花鹿、野猪、野兔这些都不是冬眠的动物，可我们就是没有找到啊。”</p>
马俊华摊了摊手，希冀地看着许多年道：</p>
“许组长，我们真的很需要你啊，这次都差点空军了。”</p>
后者不为所动，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大钟，道：</p>
“不跟你们闲扯了，我要回去工作了，明年再去打猎吧。”</p>
说罢，他就离开了。</p>
看着他的背影，众人无奈。</p>
头疼不已的殷旭东，心里在思考着，是不是刚才没有说到点子上啊？</p>
看来是没有找准许多年的需求，要不然应该是可以说服许多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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