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再次睁开眼时,我正睡在洗手间冰冷的地砖上,室外阿依朵带着哭腔地喊着“毕摩哥哥、毕摩哥哥!”
……我还活着嘛?!
“在呢,放心!我没事!”听着阿依朵焦急地声音,我支起身子提了口气,振作了精神刻意用冷静地声音回了她一句。
“你怎么了啊!怎么半天才回一句!你出来呀!”
“没事!你看你电视,我肚子疼,拉肚子呢!”也不知道算不算急中生智,竟脱口而出了这么个不上台面的理由。
隔了几秒,就听她没好气地回道:“肚子疼?那你甩什么手啊,有毛病!”
听她语气不再担心了,我便晃了晃有点晕的脑袋,重新站了起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像也没啥变化,恩,既然镜子里还有我,那是没有死。
再看了看右掌也依旧如初,身子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虽说心里暂时踏实了不少,但我也知道,就这刚才那几分钟里面,一定在我的身上已经发生了一过我们的血统是鬼魅不侵的,也应该不会是什么病毒……反正,至少目前没有异样,只好静观其变、或者说是听天由命了。
我洗了一把冷水脸,按了下马桶的冲水键,假装刚上完厕所一般,嬉皮笑脸地走到了客厅里。
“你是不是吃不惯云南的小吃啊?中午吃坏了么?”阿依朵两腿蜷在沙发上,向我探着身子问道。
我走到她边上坐下说道:“也可能是食物不新鲜,我免疫力差,只要吃到农药培育的蔬菜之类的,就会闹肚子。拉了就好了,放心。”
她好像理解一样的点了点头,又随口说了句:“哎,死人倒不用上厕所,这点是方便了不少。”
我看她脸上还笑嘻嘻的,便打趣道:“不是有句名言说的嘛‘你所虚度的今天,正是昨天死去的人无限向往的明天’。看来你是倒并不向往啊,还为了不用上厕所沾沾自喜呢。”
“不行不行,那我还是想活着!只要能活着,让我天天拉肚子都愿意。”阿依朵认真的说道:“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呢,你说要帮我的呢!”
“一定帮你的啦!我前面跟你开玩笑呢,我现在就去学你们的那些曲曲扭扭的鸟文字。”
我站起身,借机回到卧室想再看看那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已没任何痕迹,按下电源,电脑点亮,一切照常。
再打开下载好的那些老爸发来的古彝文资料。
首先打开了三个文件夹里标号各是a的文件。
黄纸红字的a1是古彝文写着的一篇经文,这经文主要用于驱魔降妖,比如在谁家发生了人畜受惊忽然莫名其妙重病之类的事情,那么就会请毕摩用这经咒来驱散他们体内受到的邪气,或家中隐藏的游魂之类。
白纸红字所对应的a2是老爸写的音标,白纸黑字的a3就是老爸翻译的汉字了。
我一一对比,发现老爸将此经文翻译为《咒鬼经》,有一部分汉字写道“……五雷三天界,雷霆百万兵,火光铜子箭,邪魔化灰尘……”。
我又反复去校对了原版的原文,发现老爸明显是将道家的《咒鬼经》直接搬到了彝族的经文上,语义虽然相近,但总归像是叔舅之分,辈分相似,血脉却差得远了。按原文来翻译这标题,应该是《祝鬼经》更合适。
而这段文字如果用汉字解释,应该翻译成“……恭迎天地勇,神兵百万众,火雷电光中,妖魔俱成空……”
再看这a2文件里的发音标注,也有不少错的地方,由于彝文属于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彝语支,在这支派中又由于四川、云南、贵州、广西等不同地域的方言区别,所以导致不少字的发音有很大不同。
而老爸的音标来源,也许是受到我家先祖各处寻访笔记的原因,所以收罗了不同地区的发音。这篇《祝鬼经》用的谐音,有几句对着东部方言,有几句又对着西部方言,通篇读出来,估计哪个地区的彝族人都听不懂。
之所以老爸会将道家的《咒鬼经》和彝族人的《祝鬼经》搞混,也难怪,因为当年张天师在西南蜀地修行,创立道教时,正是收纳了当地西南少数民族的不少巫术咒语,进行了改良结合,所以在措辞和语意上,有很多相通之处……
于是又在文件夹里随意打开了几篇经文,顺手看看,翻译与原著都有少许出入。
…………
诶?
我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怎么总有股怪怪的感觉,让我不知道哪里浑身不自在起来。
我停下校对,走到贵妃榻边半躺着,点了支烟抽了两口,两眼盯着天花板去回味刚才一晃而过的奇怪感觉……
突然,我从榻上跳了起来,顿时一身冷汗――
我!我居然是在校对老爸翻译的错误?!
我!居然完全已能读懂古彝文了!!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大脑突然兴奋到像是被扔进了一包跳跳糖一般,整个脑子悉悉索索噼里啪啦,我想大声欢呼却又不敢惊动了外面的阿依朵,我又想跪地叩拜,却又不晓得应该像哪里叩拜,我只是奋力得克制住自己,张开大嘴憋着气无声的大笑,这一切来得太快!太快了!
这种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若是非要找个牵强的比喻,就好像一个站在黑板前面对一道初中代数百思不得其解的学生,乱涂乱改中莫名其妙地破解了哥德巴赫猜想的难题。
现在,所有之前的迷团已经打开,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回想了那刚才在洗手间中匪夷所思的血脉涌动和突然晕厥,果然是一次脱胎换骨式的改变。
我终于明白,那笔记本屏幕上的红色手印,原来就是那空虚长老所说的“修习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