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屈服了。
“很好!”
笑容突然变得阳光起来的仲村由理拿过了校长办公桌上的软帽:
“时间到了!我们上学去吧!”
…………………………
佐天泪子不太自在的左顾右盼。
昨天晚上的时候没看清楚,现在看来,这个学校的规模相当大。
宽的不像话的主干道上,上学的学生们虽然还不到汹涌如潮的地步,但若以只有三个年级十五个班的栅川中学的标准来衡量,已经是相当拥挤了。
“早啊。”“你也早。”“作业借我抄!”“中午要吃什么?”“昨晚的电视剧……”……
熙熙攘攘富有朝气的声音的伴奏下,老式立领学生服的男生和浅色西装外套的女生所形成的人流中,穿着西装外套和水手服的一行人格外显眼。
而这些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又分为前后两段。
昂首挺胸,像是出行的女王一般的仲村由理,以及围绕在她周围的阵线成员走在前面。如果能把他们堂而皇之佩戴,或拿在手上的手枪,冲锋枪,手里剑,真刀……统统视而不见的话,那么吵吵闹闹往前走的他们和其他的高中生们也没有任何不同。
比起他们来,坠在尾部的三个人就显得阴沉多了。
“为什么要拒绝呢?”
名为音无结弦,和其他两人昨天一起落入这个世界的男生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闷。
这个死后的,死也死不了的世界让他感到疯狂。仿佛生前的一切习惯,规律,习俗,禁忌皆已成为毫无必要的,可笑的东西。虽然他答应加入阵线,却本能的与这两个人更为亲近。
佐天泪子也默默的看着自称为拉普兰人的男人。她之前几乎就答应由理的要求了。只是当这个男人说出“我们”这个词的时候,她便不由自主的听从了。
盯着前面由理的背影看了几眼,拉普兰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还是没有实感呢……已经死了这件事。”
音无和佐天都沉默了下来。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伊芙学姐拒绝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一醉起来,却有人告诉我,你已经死啦!……见鬼,谁接受的了啊!我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伊芙……学姐?”
“是大我一岁,镇上开杂货铺的里农大叔家的女儿……我一直暗恋的人。”
拉普兰人脸上出现了腼腆的微笑。强壮的身躯和拉碴的胡茬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很多,但这一瞬间,那只属于纯情少年的微笑却暴露了他真实的年龄。
他的表情只维持了几秒钟,便黯淡了下来。
“难道这是报应吗?伊芙学姐和大少早就很恩爱了,我却不自量力……但如果不拼死一搏,实在又不甘心……二少和法蒂安都劝过我,但我却恶言相向,真想和他们道歉啊,趁着没死的时候……还有,爸爸和妈妈……”
提起父母,失去了记忆的音无结弦还好,佐天泪子的脸上也掠过了阴翳。
位于北海道,那个一到冬天积雪就有一米厚,出门要先在铁门的门栓上浇上热水,屋龄超过四十年,充满了陈旧的木头味的……家。
工作忙碌,却一定会抽出时间陪孩子的父亲,家务万能,亲切中又有着严厉的母亲,总是想要反抗却总是被轻易镇压,却总是乐此不疲的弟弟……
他们一定很伤心吧……真想和他们道歉啊,趁着没死的时候。
还有老师。从塞姆利亚回来以后就和老师一直闹别扭,真想和好啊,趁着没死的时候。
初春,白井,御坂,暮羽……
一个个的名字滑过心头,翻动着记忆。她低下头,咬着嘴唇,几乎要哭出来。
突然,年轻的西斯学徒诧异的抬起头来。
拉普兰人把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暖和的体温透过手心,让她舒服的像是猫儿一样眯起了眼睛。
“对不起……感觉好些了吗?”
“嗯。”
佐天泪子轻轻点点头。
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为什么,一阵刺痛掠过了音无结弦的心。
——如果,如果我也能像他这样照顾人的话……
那么那个脸色苍白,瘦弱不堪的少女,一定也会露出笑容吧?
音无结弦猝然睁大了眼睛。
尘封的记忆仿佛掀开了一个角。但当他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少女的面容却破碎成无数的碎片,像是细微的尘土一样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你还好吗?”
“嗯,还好。”
音无甩甩头,将抓不住自己记忆的焦虑感驱走。
他冲着拉普兰人笑了笑。
“你真的很会照顾人呢。”
“是吗……大概是法蒂安家的弟弟妹妹都很黏我吧。”
“那是……”
“是我的邻居——嘛,虽说是邻居,但之间驾驶地上车也要十五分钟呢。没办法,拉普兰就是这么乡下的地方。”
男人的脸上浮起了温和的笑容。
“法蒂安家是个大家庭,乌萨马大叔——也就是法蒂安的父亲,是拉普兰空港的导航员,一年大概有两百天不在家里吧。法蒂安的母亲死的很早,留下八个孩子。法蒂安是老大,当乌萨马大叔不在家里的时候,身为邻居,我父母就会帮忙照顾他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变成了法蒂安把我家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了。或许是照顾这么多人让她的压力太大了吧,对待那些小家伙们总显得有些严厉,结果那些小家伙一被训斥,就都跑来跟我哭诉……嗯?”
拉普兰人的叙述声突然停了下来。
有着银灰色头发的娇小少女挡在了三人的前面。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走到了主教学楼的入口处。
看着她那好像长期晒不到太阳而色度单薄,白的就像纸一样的脸颊,以及圆滚滚的像是小动物一样的金色大眼睛,三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佐天和拉普兰来的男性都亲眼见过挥舞着音速手刃的立华奏的可怕。而音无结弦更是被主张“你已经死了“的银发女孩戳了个对穿,让他亲身体会到这个事实。
只见娇小的少女直直的伸出手指,指向音无。
音无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并用书包挡在自己的腹部。即便后来身体复位到了正常状态,被音速手刃刺穿的剧痛还是一下子从记忆里浮上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穿着和别人不同的制服,要被学生会长处罚了吗?
无机质的声音响了起来。
“音无同学,请把衬衫下摆塞进裤子……”
“……是这个啊!”
沉默了两,三秒之后,音无大叫。
他指着不知什么时候把衬衫下摆塞进裤子,把领带和第一颗纽扣系紧,把在腰部卷短的裙子放到膝上十厘米的标准长度的sss团成员们。
“但在此之前,明明就穿着不同的制服好吧?他们都携带着武器好吧?这样在街上走的话一定会被警察逮捕的好吧?!”
接连的竭力吐槽让音无呼呼喘气。
似乎是被他的气势压倒,银发少女后退了两步,娇小的轮廓看上去更小了。
“规定上虽然写了要穿学校指定的校服,但并没有规定校服的具体式样……规定上也没有写明禁止携带武器……”
“这么明显的东西谁会写啊!”
代替呼呼喘气的音无,怒吼的是拉普兰人。
明明这女孩在战斗方面有那么好的天分,在其他方面却怎么这么笨啊?!
被音量远超音无的拉普兰人一吼,银发少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差了。苦的好像刚刚嚼了一颗橄榄。她用手捂住嘴巴蹲了下来,用气若游丝的语气说:
“请不要和我这么大声的说话……恶……”
由理以下,阵线的成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在他们的记忆里,这个号称“天使”,一个的战斗力就足以压制全战线的强悍生物,有这样弱气的时候么?!
仿佛看到了熊猫走钢丝一样的珍稀场面,少男少女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难道是——?!”
“是宿醉呢。”
“宿醉呢。”
“堂堂学生会长居然会宿醉,请看这丑态……哦呵呵呵!”
“小由理你笑的好像坏人……”
在议论发展到围观之前,银发少女转身逃进了教学楼里。只给志得意满放声高笑的仲村由理留下了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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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求书评。
ps2:状态不错。明天或可加更一章。
ps3:从下一节开始,这个故事会被渐渐的推离原著的轨道。让情节暴走起来吧!by最爱神展开的作者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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