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心中一惊,迅速从方凝的话中找到关键,他没问详细经过,而是问:“阮无城怎么了?”
“他……倒在地上,一头的血,我好怕……”方凝的声音哆嗦着、手哆嗦着,显然是吓坏了。她连鱼都没杀过,更何况是人呢?
“叫救护车,在家等着我,我马上就到!”简易说着,人已经迅速出了门。
方凝手忙脚乱地打了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她坐在沙发上,揪紧身上的睡衣,盯着趴在地上的阮无城,他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也不动,方凝根本就不敢上前去探他的死活。她觉得自己呆在这个屋子里,真是吓死她了。
这一路上简易的脑子也很乱,他万万没想到阮无城竟然还去找他女朋友的麻烦,也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能让方凝失控杀人?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把事态控制好,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救护车跟简易差不多到的,护士将人抬上担架,简易便冲进来了。方凝看到他,站起身扑进他怀里,一下子哭出声,“简易!”
简易略略往屋里扫了一眼,屋子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墙边那滩血看起来惊心触目。他轻拍着方凝的背说:“没事,没事,我们先跟着去医!”
下了楼,简易先问医生人怎么样,医生只说没有死,剩下的到医才能知道。
简易安慰她说:“看吧,只要人没死,怎么都好说,你别害怕,出再大的事有我给你。
虽然想安慰她,可此时他说出的话不知怎的就变了调,他决定不再说话,嘴唇紧紧地抿着,目光如矩。
方凝此时心里一片惨淡,她觉得明明好好的将来,一下子就乌云密布了,让她看不到一点将来。她有一种天要塌了的感觉,简易的到来并没能给她安全感,反而让她更加的内疚。
这一刻,她想到了程一笙,如果程一笙来了,这些事就不算事儿了,可是她想到旁边的简易,就没敢拿手机给程一笙打电话,让她听话,是不是不说不做?
方凝现在是真被吓傻了。
阮无城被送到阮家医,本身阮信就是医生出身,做整容的自然对头部了解得更加精细。他事先已经给阮信打了电话,没有详细说明,只是让阮信准备。
阮信虽然想知道事情的起因,但他也知道事情不急于此刻,所以什么都没问,等人到了之后,直接推到手术室。
简易在手术室附近打电话,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安排着各个事情,要知道这不是小事儿,他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时不时瞟过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
简易挂了电话,看到椅子上坐着的方凝,她一反往日直挺的身材,坐在那里好似缩成了一团,肩背都是垮着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简易走过去两步,却又停住脚步,他转身又走远一些,还是将电话拨给了殷权。
他知道殷权今天一直没离开他的餐厅,多半是跟程一笙温存呢,现在打搅人家肯定是不好,但他没办法,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方凝,好像他越安慰,她的情绪就越糟糕,他只好把程一笙叫来,陪陪她。
程一笙让殷权给折腾惨了,此时刚刚睡着,殷权本来也想睡的,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是简易,不由眉头微皱,简易肯定知道他在干什么,这个时候来电,绝对是出事了。
殷权走出房间,立在落地窗前,这里还留有他爱过她的证据,凌乱的衣服,她特有的香味儿,还有她印在玻璃上的形状。他略略移开目光,沉声道:“喂,有事?”
“殷少,这个时候打挠实在不好意思。的确是有事求您……”
简易没有隐瞒,将事情简单扼要地叙述清楚然后对他说:“方凝现在吓坏了,能不能让您太太过来陪她一会儿?”
殷权的目光,向屋里探去,从这个位置根本就看不到熟睡的她。其实他本意是不愿意的,她刚睡着,他怎么舍得把她叫醒?不过……
想到自己妻子跟方凝的友谊,他只能沉沉地吐出两个字,“好吧!”
简易松了口气,然后快速说:“谢谢!”
殷权挂掉电话,先让人送来衣服,昨晚她的衣服基本上从内到外都已经报销了,穿是肯定不能穿的。
一切都准备好,就差出发,殷权这才去叫她,他这么安排为的就是让她多睡一会儿。
她的睡颜十分安静,呼吸平稳,依稀可见唇角边的笑,证明她在做好梦。殷权的心里有些烦躁,她睡得这么香,让他叫醒她,他比她要痛苦。
这么美好的夜晚却没有美好的结局,真是叫人懊恼!
不叫不行,殷权还是低声叫:“一笙、一笙?”
一声比一声高,可她也勉强哼哼两声翻个身,这是告诉他别吵的意思。
这副可爱的模样,殷权很想笑,不过想到后面的麻烦事,他又笑不出来。他只得又严肃下来说:“方凝把阮无城的脑袋给开了!”
这句话无疑比哪句都要管用,程一笙还未完全清醒就从床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条件反射地转头瞪他,“你说什么?”
果真这么重要?殷权在心里嘀咕,未免有点吃方凝的醋。不过现在时机不对,他又重复了一遍,“方凝把阮无城的脑袋给开了,现在阮无城正做手术,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要,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程一笙埋怨,手快地拿过一旁的衣服就开始穿,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衣服已经不是自己来时穿的那件。
程一笙一边穿一边问:“谁在医陪着方凝呢?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简易在!估计他有的要忙,才想着让你陪方凝。”殷权说着,给她拿过发簪,一边看她利落地插到头上一边说:“阮无城多事儿,非要让方凝看清简易的真面目,结果大半夜冲到方凝家,方凝以为他要非礼,所以就把阮无城给打了!”
“严重吗?”程一笙问。
“反正送到医的时候还活着!”殷权闲闲地说,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意思。
“你说得我好害怕,快走!快走!”程一笙踩上高跟鞋,还没完全穿好就往外冲,殷权赶紧跟上去扶她。
路上,程一笙几度想给方凝打个电话,可是又不知道那边情形如何,她又忍住了,打算到了再说。
此时的方凝,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儿,哪怕没有安慰,只有个温暖的怀抱就足以让她感动了。但是简易没给她这个怀抱。简易怕自己再伤害到她,所以忽略了她内心里真正的渴望。:nb<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