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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沙沙响动,踏过被血染红的土地,踏过累累的尸首,踏过折断的刺刀,踏过丢弃的枪械,只是一直坚定的向前!
数千官兵,上到邓演达,下到最低级别的士兵,只看见一道道人线,在依稀亮起来的幕下,向着喷吐着火舌的敌军战线挺进!
弹雨刮风一般的席卷而过,不时有人栽倒在地,但是这人浪的推进,却从未停歇。
数面赤色的五星红旗,举在队列前面,迎风猎猎舞动,上面硝烟弹痕无数,颜色却依然红的如血一样!
数百个锋利的箭头穿射进拚死抵抗的敌人营阵,把大群密集的敌人撕裂成无数的碎片。在总攻击开始两个多时以后,在山麓的敌人就被完全肃清,大批大批的敌人放下了武器,敌人布置在山体的偏枝骈爪都被斩断砍尽。但是,战斗激烈的程度不仅没有减退,而且在继续增涨。
气氛闷热、干燥、浑浊,填塞着人们的胸口,使人们感到呼吸困难。
邓演达团的队伍,在扫清山麓敌人以后,袭上了山腰,在山腰上和敌人进行着恶战苦斗。
在仰头上攻的时候,邓演达一脚悬空,一脚踏在悬崖的石齿上,左手紧攀着生根在石缝里的一棵柏树,右手抓住勃朗宁,向居高临下的敌人射击,他的高头的敌人,正在和刚刚袭上悬崖的战士们进行着血肉的搏斗。
“占领那个山洞!”邓演达喊叫着发出命令。
一颗硫磺弹在他的身边爆裂,茅草燃烧起来,柏树跟着燃烧起来,但他还是死命地抓住燃烧着的柏树,跃上了悬崖上面的平石。他的帽子着了火,头发烧焦了半边,他摔去着了火的帽子;火在他的周身蛇一样地盘绕着,吐着青烟,他扑着火,撕裂着衣裳,抛弃了正在燃烧着的破碎的布片。他的上身几乎是赤膊了,短袖衬衫敞开了胸口,裸露着两只粗黑的臂膀和黑毛茸茸的胸脯,更顽强地继续战斗着。
战斗在山洞门口激烈展开,刺刀和刺刀交刺对杀,发着“吭吭嚓嚓”的响声,二排长手里的枪正在射击的当儿,敌人的一把刺刀从他的侧面刺来,他的右臂擦着了敌人的刺刀口,汤姆枪跌落到石头上,跟着,他的身子也就跌倒下去。他还清醒如常,继续用他的左手抓起压在自己身下的枪来,把枪托抵在胸口,向敌人射出枪膛里剩余的三颗子弹。
邓演达的怒火猛烈地燃烧起来,从二排长手里拿下了枪,随手抓起一个弹夹,塞进枪膛,向他左右两边的敌人狠命地射击。
一个战士,在敌人丛里扔了一个榴弹,弹片四飞,敌人纷纷地应声倒下,只是胡滚乱撞,大哭大叫。
急忙接应上来的战士们,在邓演达的喝令之下,潮水一样地涌向山洞口去。黑暗中的战斗,在几分钟的血肉搏战以后胜利解决,距离敌人盘踞的山峰一百五十米的山洞和一片平崖,给邓演达连夺取下来。
在这个战斗里,二排长在山洞门口英勇牺牲,邓演达命令副排长接替二排排长的职务。
“同志们,要给二排长报仇!一口气攻上去!”邓演达激愤地大声喊叫着。
“对,一口气打到山头去。”
“不!等一等!站稳脚再!”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拦禁着。
“政委得对,我刚刚太冲动,我们就先把附近两边的敌人肃清!”邓演达接受了年轻政委的意见。
邓演达坐在山洞里面,头部和身子感到疼痛。他的头上、臂膀上、胸口布满火伤的痕迹,裤子撕得稀烂,伤痕所在的肌肉不住地打抖。
邓演达转脸向身边几个战士们:“坐下!每人吃两个馒头,喝几口水,马上出动!”
他们确是饥饿了,赶忙拿出干粮、水壶,吃着、喝着。
邓演达把营、连、排长喊到面前,交代了攻击任务,又走到队伍跟前,用他那充满仇恨的宏大的声音:“同志们!上头就是敌人最后的阵地,打下这个大山头,敌人就完结了!打下它!活捉周则范!不是今夜里,就是明早晨!你们的子弹登膛没有?”
“登膛了!”战士们昂奋地齐声回答。
“刺刀擦亮没有?”
“擦亮了!”
邓演达和战士们雄壮的吼声,在山谷里回荡着,激起了巨大的声波。
“马上出动!走上风头,从敌人的屁股后面打上去!”
队伍在邓演达的激励和信心坚强的命令下面,拉了出去,沿着陡坡,向山洞阵地的右侧,绕道斜插上去,朝敌人的背后攻击前进。
枪炮声又在各处猛烈地爆发出来,山腰上的枪声远了,夹击侧翼敌人的一个排,好象是攻击得手,枪声在敌人的背后炸响。牛山那边的山头上,闪着红色的电光,他认为当前的形势已经扭转过来。于是,他爬起身来,向前面的山腰上走去。走了没有几步,两个连的生力军在山洞右侧敌人的背后,火光在那里腾起。他疾步赶上山腰,两手卡着腰眼,站立在一块岩石上聚神地凝视着、观察着战场上的种种动静。
一阵猛烈的弹雨,突然在邓演达的左侧山崖边炸响,他转头定眼一看,是一股敌人在我军战士们的追击之下,向他的面前奔来。在他连忙抓起枪来的时候,有十多个敌人已经窜到他跟前十多米的地方,一面奔窜一面向他射击,子弹在他的身旁纷纷穿过,发着尖锐的啸声。
邓演达中弹,摔跌在岩石下面。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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