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疯子步步紧逼,马家军已经退无可退。所谓哀兵可胜。马家军在凉州被疯子军逼迫得不得不做最后一搏。”徐树铮:“总而言之,凉州有坚固工事和险黄河为依托,马家军兵力集中,弹药充足,而疯子军经过长途跋涉,人困马乏,弹药空虚,后方供应困难。因此,在凉州决战,马家军可以以逸待劳。知己知彼,全歼疯子军主力于凉州城下将指日可待!”
徐树铮这番高谈阔论,段祺瑞觉得很有道理。可是江疯子真能这么轻易的败在凉州城下吗?
段祺瑞将烟头狠狠地捻灭,鼻孔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话不能绝了,江疯子能在一年时间走到今这一步,不止有一股疯狂的狠劲,这家伙精明着呢。他还是不能视的。回想以往的教训,轻敌为患,怵敌为不勇者误!”
江疯子在上海滩崛起,不知道多少名声显赫一时的人物成为他向上爬的踏脚石?不要看江疯子行事疯魔,其实极有有章法,谋划非常的细密。
段祺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皱一皱眉,脸上似是在思索,将香烟揿灭在一只船形细瓷英国烟灰缸里,然后把双手交义放在胸前,背靠沙发躺下去,将面部对着花板,半闭着双眼,不再吭声了。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复杂。
……
凉州。
城墙四角各矗着一座炮楼,在淡青色的穹下像巨大的怪物。枪眼亮着鬼眼睛一样的灯光。怀抱步枪,倚在城上墙角打呼噜的马家兵,从酣梦中惊醒过来,像察觉到某种危险的狗,突然弓起身子,竖着耳朵,睁大眼睛,向传来声音的方向搜索起来。
凉州镇守使督署的朱红大门,鹤立鸡群似的矗立在周围高高低低的营房中间。门前的飞檐下,一对红绸灯笼闪着朦胧的红光,两侧石狮子龇牙咧嘴地雄踞在石墩上,瞪着恶狠狠的圆眼。两个石狮前面,各架着一挺又黑又矮的机枪,立着几个黑人影。
马安良佝偻的坐在太师椅上,面前站着马麒和马麟兄弟。
两兄弟由西宁刚刚赶到凉州的。
马安良指指旁边的椅子,马麒和马麟兄弟心翼翼地坐下。
“疯子军即将抵凉州,由你们兄弟坚守旧城,我父子驻守新城。你们兄弟必须日夜严加防守,绝不能有丝毫疏忽!”
兄弟两个“呼”的一下站起立正,齐声:“决不辜负老师重望!”
……
深夜。
乌云低垂,月亮和星星被遮蔽得严严实实,大地一片死样的黑暗,唯有凉州新城和旧城的所有垛口中,都燃着一支油布灯笼。无数昏暗的灯苗,像鬼火似的眨闪着。
“疯子军!疯子军来了!”
有人惊恐地喊出了声。刹那间,城墙上拉枪栓的,刀枪碰撞的,大声声喝骂的,乱成了一团。马家兵和壮丁们个个心惊肉跳,惶恐不安。有几个壮丁,经不起惊吓,竟将便溺在了裤子里。<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