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无烟殿外蔽处几个女子并未看到,目光仿佛还停留在方才连玉将对方拦腰抱起的时刻。
魏妃宫中发生大事,早惊动了她们,接获下人禀报,各自赶了过来。
只是,方才情景,谁也识趣的没有走出去,一阵可怕的沉默过后,空气仿佛也凝结成一团,让人呼吸困顿。突然之间,慕容先开了口,眸中狠意不下姨母孝安,“我们几个联手如何?”
妙音松开紧紧蹙住的眉,不冷不热答了句,“抱歉,我没兴趣。”
她是先行离开的。
“不识抬举,”慕容冷笑一声,看向双城,“你怎么说?”
顾双城一双眸子如墨漆,她讽刺的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慕容大怒,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双城今日没有带婢女。夏日阳光毒辣,她却觉得浑身寒气直冒,冷得发疼,忍不住抱住自己双臂,加速行走。
可是,无论她走多快,那两个人含情的眉目却始终荡漾在眼前。
她深深吸了口气,眼中猛然揉进一抹鸷色。她忽然改变了方向,向内宫深处走去。
*
这是一处颓旧废置的庭,十数房屋,到处长满幽绿滑腻的藤蔓,看去让人有丝恶心,是旧日宫中司染坊所在。据说曾有一位女官因宫外情郎另结新欢,万念俱灰吊死于屋中。宫中最多捕风捉影之事,传自此此处晚晚闻泣,宫人提心吊胆,便迁到了别处。
天井中,尘螨遍布的一条条竹竿子上,还晾晒着几匹布帛,只是,日晒雨淋,东西早褪掉了往日华色,恍恍惚惚仿佛一团青雾,遇风一动忽而便打到人身上,若非此时正当晌午,委实有些渗人。
然而,就是这等怪奇之处,却有细碎人从布帛之下传出,地上拖着两道长长的影子。
宫女梅儿看着眼前俊俏的郎君,脸色绯红,千恩万谢了去,“谢李侍郎,奴婢这就回去将时间地点告与小姐,奴婢先回,公子好走。”
她对面男子,不久前正从御房离去,眉目间带着几分疏冷,“有劳姑娘,请。”
梅儿脸儿一红,福了一福,赶紧掉头走了。
她很快定住脚步,望着前方,神色显得诧异,“小姐?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太后的人盯得紧,你不好随意走――”
迎面而来的女子极快地点了个头,神色隐藏着一丝不耐,“没事,你先回去,孝安会以为我是看皇上的热闹去了。”梅儿见她语气冷若冰霜,吃了一惊,连忙点头,快步离去。
“言则双城姑娘的热闹看完了?”
青缎深处,李兆廷嘴角勾起丝讽刺的弧度,淡声发问。
顾双城心中怒极,她抑住怒意,只冷冷道:“你何必讽我?”
李兆廷见她神色阴狠悲恸,只比她怒火更甚,但他城府比她深多了,脸上丝毫不现,他淡淡的说,“我先走了,你既知宫中耳目繁杂,说话多有不便,便不该冒险,我可不愿你出什么事。”
他淡然走过,双城却走了上来,在他面前站定堵下去路,“不。我现在就要知道。兆廷,李怀素到底是什么人?”
李兆廷微怔,及后了然一笑,“原来你是要问她,怎么,你连几天出宫也等不得,亲自来这一趟,是今日听到什么‘激动人心’的消息了是吗?”
“是,”双城冷笑,“奉机案她中刀受伤,你托我向皇上求情,我一直疑惑,她既有功,皇上怎还会拿她性命?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她是女子。而你,早知她是女身!”
“她到底是什么人,兆廷,告、诉、我!”
李兆廷却亦是冷笑一声,“你明知我对你心意,我怎会告诉你,好助你找到她的弱点,好得皇帝独宠。”
双城牙关咬紧,“那你便不怕我告诉皇上,你对我心存情意,我既已封妃――”
李兆廷语气更冷,“双城,我从前以为皇上很爱你,但如今所见,他对李怀素相当宠爱,绝不比你轻。”
双城一震,心神恍惚,忽然有人在她背后一拍,她大叫一声,李兆廷眉头一皱,已上前将她抱进怀中安慰,“不怕,只是你背后布帛在动。”
双城心绪稍定,点点头,李兆廷看她唇色潋滟,动人之极,忽想起御房中连玉亲吻素珍,他腹中窜起一股邪火,怀中是他所爱的人……他猛然勾起双城下颌,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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