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她再也不想让他看到这只手。
连玉他唇角更抿紧几分,俊秀的眉目变得有些可怕。
“你是要自己给我看,还是让我动手?”他看着她,冷冷出口。
素珍向来不怎么怕他,但今日非昨日,他冷鸷的口气让心惊心寒,她却只是紧紧藏在背后,同样硬朗地与他对峙。
“很好。”
连玉淡淡一句,他身形一动,高大的身躯猛然逼上前来,素珍大惊,她知他肩骨重创,毫不客气地一掌往他的伤口}钼招呼过去,她以为连玉至少男人一点不会还手,哪知,他眼皮也不抬一下,没受伤的手用力一格,这一下反击在她手上,她吃痛,手瞬顷软绵跌下,中门大开,连玉也已毫不客气地抓起她的左手。
她惊怒不过,又一掌打过去。
这第二下,连玉再没有挡。他视线落在她手上,突然一动不动。
她一掌结结实实打到他锁骨上,他闷哼一声,手指几乎要陷入她的肌肤里。
“冯素珍,你的指头呢!”
他狠狠扯动着她的手腕,双眸震怒,似要喷出火来。
素珍疼极,看他平静的表情被撕破,两眼含霜,她心里终于痛快了些,想了想,答道:“你昏倒的时候我刚好药效过了醒了,冷血突然出现,原来……他还一直暗中保护着我,阿萝带你先走,我们拖延着那个人,混乱中,我的指头被对方削了下来。”
他既让她说,她索性把冯少英的事也一并带过去。
“指头还在那里,是还是不是?”然而,连玉根本不理会她说了什么,一语打断她。
“是。”
连玉目光瞬暗,一晃之间,素珍在他眼中看到深寒的杀伐之气。
在这当口上,他居然还想杀了她吗?素珍不觉失笑,笑得两眼尽涩。
“你没把它捡起?”
“那时我甚至想过,我们也许逃不出去,那种情况怎么还可能注意那些事。”
连玉用力闭了闭眼睛,很快,他用力甩开她手,回身沉声命道:“玄武,你进来。”
玄武推门,他快速地朝素珍看了眼,目光中少了平日的一丝痞气,他武功高强,听力极佳,已听到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主上。”当然,他还是立刻看向连玉,等待他的命令。
连玉道:“再派一倍人手搜山,着重搜查祠堂内外,一个时辰内,把那截指头给朕带回来。若无法办到,就让领头的提脑袋来见。”
素珍却几乎立刻开口,“我医术是没连捷和正老头好,但我知道,这时间已经过了,莫说荒山野岭骨头早被什么叼走了,即便没有,接回来也已没用。只是截小骨罢,是有些难看,但不妨碍我握笔、挥剑,我又不是左撇子。玄武,不用去了。”
仿佛她的话也是命令般,玄武看向连玉。
“搜山!”
连玉只说了二字。
既罢,手一挥,便让人下去。
“我明白了,是伤口的关系,你没能入睡。我们谈一谈。”他看着她,眸色已然恢复成片刻之前的沉静模样。
心里那点可耻可恨的死灰复燃的火又被淋灭。
最后,他还是冷静的。
素珍忍着头昏目眩,指了指桌上两坛子酒,“喝酒不?喝着酒谈?”
她突然想起上次和李兆廷诀别,也是喝着酒。
“不,你现下不能沾酒。你想喝酒,有的是机会,有的是佳酿。当年你审莫愁案,借用了连琴的冰窖。我们一起以后,我曾带你到他府上作客,你看到那玩意,好生羡慕,说若用来镇酒,定是莫大享受。可他那冰窖镇过尸骨,你说什么是不敢用了。我在宫里建了个冰窖给你,命人在里面放了宫中最好的酒,原本想着明年给你一个惊喜。”
他的声音毫无预警地钻到她耳边。
两人被桌子隔开,一人一头,她看他说得认真,似想起什么,嘴角甚至浮起一层薄薄的笑意。
温暖舒和,像极长安街上那晚所见,原来不觉已经年。
“既是明年的惊喜,为何今晚就跟我说?”于是,她遂竟也不好意思祭出剑拔弩张的姿态,竟也扯出个笑,向他问回去。
他看着她,“不为什么吧。今晚以来心里有句话一直想问你,那是不该的话,便一直没问,但现下想问。”
――
25的更。明后天有事可能更不上,大家别等。如果晚上没有,就大后天见。<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