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却仍站立不动。
“不,你先走,或是我先走。”她淡淡道。
“你说什么?”连玉也淡淡的问,语气却冷到极点,透着危险。
“李怀素,你傻了吗?六哥因为不放心,为了亲自保护你,甘愿装成侍卫,你怎能――”连琴大急,便要上前,却教连捷用力拉下。
他朝他微微苦笑,又摇摇头。
连琴一声咒骂,又死死看着素珍。
素珍却甚至远远不如连琴激烈,她眼中没有什么波澜,也许可以说死寂如水。
“连玉,我知道,你想补偿,想保我『性』命,可你有问过这是我想要的吗?本来,你派玄武来便好,他武功不比你更好?”
“不要再替我盖被子、不要再替我擦汗、不要再夹菜给我,你没有这个资格,我也承受不来!”
她一字一字说着,目光如此决绝,今晚倒卧在血泊中的八口之家仿佛是导火索,让她把心情全盘托出。
“若你当真为我好,除去公务,以后我们尽量不要多见,更不要如此待着,我从不欠顾惜萝什么,请你不要让我变成欠她,也请你让我从此把你彻底放下。这才是为我好!”
“你知道我如今有多厌恶你吗?”她看着他,问。
连玉没有说话,他站在数步之外,两手扣在身侧,听她说着,整个人看去依旧贵胄无匹,依旧高高在上,二人依旧是云泥之别,可是他清贵『逼』人的眼中却仿佛被什么『揉』入一丛灰败。
连琴怒狂,便要奔将到素珍面前将她抓住!连玉眼梢微抬,两名车夫已跃到连琴背后,另外两人却跃到连捷背后,仿佛未雨绸缪,防他也动手。
“我从没想过让你放不下我。”
素珍没想到,他会让人制住二人,目光一动,无上气势,可接着一句,却好似最普通的人。
甚至,感觉连普通富家子弟的傲气也不及。
一瞬素珍手心竟都是汗,忘记了语言。
连琴怒红了双目,“李怀素,你不能如此欺人太甚,我六哥是皇帝,想要什么不行,他大可将你纳入后宫,何用如此屈就自己?你不能没有良心!”
素珍看向他,轻声道:“连琴,你不懂。”
“假若我肯跟你进宫,你会要吗?”她说罢,突淡淡问连玉。
连玉微微抬颌,盯着她,仿佛没有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是,眼里却并没因此而透出一丝喜悦,当中只有苍郁茫茫,还有一丝清浅嘲弄冽意。
连琴本来觉得自己是懂自家兄长的,可突然发现不甚明了。
但对素珍来说,却是好事。
因为,连玉嘴角弯了一下,甚至没有说一句什么,转身便走。毫不犹豫。
只是,许是方才摘掉盖面时过于用力,他发带被扯松,随风飘落,发丝如墨,散打开来。
四下林深幽幽,夜『色』胧胧,星光泛白。
他也并未回身捡拾,只跃上一辆马车,拿起缰绳,自己策马便行。
林中,轻骑声动,紧随皇驾,踏碎这夜中宁谧。
发带顺风而来,眼看要打到素珍身上,她侧身一步,避开了。
连玉的马车很快消失了踪影。
此情此景,连琴看向素珍,怒极反笑,“你真会跟六哥进宫?你不会,何必寻他开心!”
“不会,无论如何不会,只是这样问罢。”
“那你还这样问?”连琴语气陡沉。
他喜欢我不假,可他最爱的还是阿萝,我进了宫,阿萝不会开心,就像那天在地窖,他原先不知阿萝也在里面,因为没有迹象显示阿萝跟我们在一起,但是后来有禁军发现了更里面一点的阿萝,高下还是立见了。素珍心道。
可是,她没有回答连琴,怎么答。
连琴见她没事人似的笑着,从小行囊拿出干粮,硬邦邦也吃的津津有味,不禁冷冷道:“冯素珍,你真觉得是六哥对不住你?你知道毒杀他母亲的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你爹!朝中谁是你爹的余党,我们不知,但这些人就是你爹余党杀的,为了怕你把他们也查出来。六哥还能如此待你,哪怕是补偿,也已仁至义尽,他是更爱阿萝,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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