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轻哂:“少年时读史书,书上说开国太祖登基二十年内,杀光了跟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我曾觉得狡兔死走狗烹,他太狠毒,如今本座还没到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倒是先走了这一步。”
老和表情复杂:“主子爷,您走的这条皇权路,从来就是阴谋诡计伴随着背叛杀戮的。”
“所以,你不必担心,本座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天色晚了,你先回东厂去,伞给我,我要去别的地方。”
苍乔淡淡地道。
老和点点头,也不多劝,明家大小姐在,爷的病情已经稳定多了,她能照顾好主子爷。
......
暗夜沉沉,苍乔撑着伞,平静而缓慢地走在雨水流淌的无人街道上,污泥涂染了他的袍子和斗篷。
他轻轻地哼着幽诡冰冷的小调:“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原本婉转的昆曲,却被唱成清清冷冷又尖利的调子,宛如送葬曲。
......
明兰若正在房间里,给小希讲故事,哄着小人儿才睡着。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明兰若一愣,谁会这个点敲她房间的门,景明、春和和底下侍女们却没什么反应。
她想了想,起身批了袍子,掌灯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道高挑的人影,衣袍半湿,袍角都是泥点子。
她抬起脸,嗯,果然是他。
苍乔面容平静苍白,他笑了笑:“若若,今日晚了,收留我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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