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哗然,不料这强弱最悬殊的一局竟是这么开场。主位上的各姓主事虽然沉默,表情却很精彩。李哥舒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满面春风一下落在了冰窖里,手里的茶杯被攥出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摩擦声;施不予只是来看好戏的,结果戏演砸了,忐忑地张望着众人的反应;马阔倒是面如平湖,可在一众色变之时,他的冷静却显得颇有点做作。
曾敢为压制住李武雄之后,招式开阖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连贯,一身修为发挥到了极致,意欲置李武雄于死地而后快。他不是不知道李武雄身体有恙,自己下这么重的手确有乘人之危的嫌,只是他恼于李武雄的傲慢。李武雄出场后每一个举动都要显出自己高人一等:摆一堆架子不说,自己处于下风了还是只用单手,而且锋锐尽掩,没有一点拔刀的意思。
李武雄竭力闪转腾挪,但气力不足拆不了招儿,只能不断后退。而且随着元气地消耗,自己打的封闭也渐渐薄弱,痛觉从左手和脑袋渐渐蔓延到了全身,元气也从百会、命门两处大穴奔散了出去。李武雄能勉强抗住,也是凭借李家的吊命之术强提了一口元气不散而已。
曾敢为匀出一息,沉声问:李武雄,拔刀!
李武雄用一根食指擦去嘴角的血渍,喘过一口长气,说:你不配!
曾敢为拧这眉头,说:你就真的这么想死吗?
李武雄不再答话,起手迎敌。曾敢为再不留情,招式越来越狠。过到第六十招,李武雄气息已乱,火刀只剩下一丝虚弱的火苗。曾敢为就只要找那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压死李武雄。可即便是如此险象环生,须臾即败的局面,这眼高于顶的小子还是不肯动刀和左手。曾敢为连轰两记冲拳,李武雄被打的倒飞而出,身法足够扎实才勉强稳住不致于摔倒。李武雄踉跄退到几丈开外,正好站在先前扎进地面的两根短戟正中;他低头啐了一口血沫,然后用袖子一抹,复又挺起腰杆,还是原来那副巍然不动地傲慢架势。
曾敢为几乎气急败坏,必杀的心思更加强烈。他高高跃起,连掷出三枝短戟,却不是奔李武雄而去,而是落在了周围。细看之下,这三枝,和原先已有的两枝,正好合一个正五边形。然后他两个前翻,如神兵天降般,也落在了五边形之中。
落地之后,一个弓步踏出,笔挺一记直拳直取左边第四、第五根肋骨之间。李武雄虚退半步,右手如鹰爪般死死按住来者的手腕,大拇指一用力,抠住了脉门。曾敢为嘴角闪过一抹妖异的冷笑,默念一句:土牢?囚牛。
五枝短戟登时透出黯淡的土黄色光芒,五边形内的厚石板霎时间寸寸龟裂,碎成了沙土。阵中飞沙倒卷,把那方寸之地笼罩地结结实实,外人根本看不见。
李武雄一个不察,双腿就陷了进去。所谓力从地起,下盘不稳,李武雄手上的力气自然没了源头。更可怕的是,曾敢为的手臂像是附着了一层泥甲,把李武雄的手指硬生生的弹开。曾敢为使出寸劲,狠狠打在李武雄的心脏上。同一时间,李武雄背后生出了一坨紧密的小山丘,堵住了李武雄的去处。
李武雄无力地瘫软在山丘之上,曾敢为当即逼到身前,跟打木桩一样,一拳又一拳揍在李武雄身上。<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