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看来这倒未必是诬陷,小地主高价向海盗出售大米,未必不是真事。
但他不愿深究,反正这个叫做林奋的十七岁年轻人,对官府充满了不满,对他有利。
对这些人只是认字的水平,周琅没什么不满,文字本就是工具,这些人就是能够著书立传、写诗作文,对他也没有半分用处。
他更关心的是:“有谁会算术?”
竟无一人学过算数,也不知道古人的教育体系为什么设计的这么不合理,通过雇佣钱谷师爷确实能解决这个问题,可为什么不直接让师爷去做官呢,在周琅看来,那些师爷恐怕更老道。
“不会也不打紧,我会找人教你们的。”
周琅叹道。
“敢问大帅,募我等前来,难道不是做官?”
此时那个最小的十四岁孩子问道。
周琅的招贤榜文写的是招募读书识字之人,共谋大事,可没直接说让他们做官,但想当官想疯了的文化,就是让这些人从榜文中看到周琅在招人做官。
但不能打击这些人的信心,周琅郑重道:“当然是做官。不过先从税官做起,所以得懂得算术!”
周琅招读书人主要是来管理港口的,同时给自己招几个文案工作的秘书。
周琅说是做税官,结果所有人都露出失望之色。
“原来是招税吏啊!”
嘴把不住门的年轻人失望道。
官是官,吏是吏,科举制度下的官员,是高高在上的统治阶层,可官府中处理具体事务的吏员,却反而被贬斥为下等人,胥吏跟女妓在官府户籍上是一个等级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让这些读书人做吏员,跟骂人差不多。
周琅当即反驳:“不是做吏员,本帅帐下没有吏员,都是官员。七品官,正七品!做的好,还能升迁!”
周琅的义正言辞,让这些人的脸色和缓过来,毕竟是一群在农村读书的少年,没有多少城府。有一些明清故事中,刚入官场的文人很多都显得很单纯,混迹几年后,就全都变得污秽了。
对这些人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之后,周琅就把他们扔给了魏连理,让魏连理教他们管理账目。
周琅这才回到了家中。
跟妻子已经多日不见,从广州回来没多久,他就去了东港,已经有两个多月未见了。
将自己知道的陈周全的消息,告诉了妻子,她脸上能看出高兴,毕竟是娘家亲哥哥。
夫妻两又说了些话。
陈三妹现在已经能够读书了,但她读的内容却让周琅有些奇怪,竟然读的是谢清高留下的笔记。
谢清高在台湾走访过许多藩社,然后写下了许多游记,一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刊印成册,大概每一个文人都有这种梦想,因此留下来给周琅,说是让周琅指证,实际上是想让周琅帮他刊印。
周琅都是没怎么看过,没想到陈三妹对这些很感兴趣,细想一下也理解,陈三妹是江湖儿女,识字后,当然不可能喜欢西厢记这样的莺莺燕燕,喜欢游记才正常。
对此周琅很鼓励,对封闭的清朝人来说,多读读游记,尤其是谢清高这种专注于海外风情的游记,更能长见识。
想到这里,周琅突然发现,谢清高的游记还真的很有必要刊印,于是问陈三妹,谢清高写的如何,陈三妹说写的很好,就是有些地方她还看不懂,她毕竟识字不久。
这是一个缺点,周琅认为鼓励清朝百姓增长见闻,最好能用白话来写,可谢清高写的过于文言了。
但现在也没机会翻译,就先这样刊印吧。
“那就有劳夫人帮谢先生找书局刊印出来!”
周琅将这个任务托付给老婆,而他自己则开始了另一项重要的工作,扩军!<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