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许是注意的人多了,青年有些厌烦,一页页合敛折扇后走下了高地,正与云骞擦身而过。这须臾的片刻,云骞断定熟悉之感绝非臆想,也确定从未与他有过往来。
如此奇怪的情境,让他想要张口询问,然而青年冷绝的气质硬生生将他逼了回来。
书生傍若无人地继续下行。云骞耐不住疑惑,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身后。
草木荫翠,山石嵯峨,青年并不看重景色,偶尔驻足,只是拾起一枚石子,随后安静地前行,举止间流透一些阴柔之意。一直过了连空寺,书生直朝雾石镇走去。云骞心有异样,还是想看看他的落脚之处再做定夺,反正连空寺也跑不了,明日再来就是。
书生玉质金相,行路之上引得男女回首。但他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石子,毫不理睬众人的眼光。直至半个时辰后,抬首面向一间楼阁,冷漠的神情多出几分怒气,收好石子,甩袖走了进去。
云骞疑惑丛生,默默停在了门外。他东不去,西不去,偏偏来到了此间楼阁,难道真的巧合不成。再看楼阁的牌匾,赫然题写三个大字:望鹄阁。
忽然间传出一声清脆的女子喝喊:“十息之内,全滚出去。”接着一声巨响,正当中的柜台崩为齑粉。
正在讨价挑选的客人被吓了一跳,纷纷推躲到门外。楼上的华叔慌跑到楼下,见得堂内混乱的模样,又看了眼堂中之人,疑声道:“这位……女公子,为何打砸本店之物,还要驱赶贵客?”
到底是阅历丰富,华叔一眼识出了书生的本身。
“女子,是女的?她怎么如此霸道。”被赶出的客人中有几位绮襦子弟愤愤指点。
云骞有些目瞪神呆:难怪看着有种别扭,但即使女身我也从未见过,她为何要来这里?刚才的木柜怎么碎的?
女书生不愿做口舌纠缠:“还剩三息”,转手摆长袖,霎时间堂内生了烈风,㨄带起货品四下飞扬。
陷于烈风之中的华叔,身形都难以站稳,哪还顾得威吓质问,急急招呼众人逃出门外。一门之间,犹若两境,门内烈风呼啸,街上日丽风和,唯有不时飞出的檀香玉器昭显着此间的猛烈。
狼狈逃出的华叔,顾不得行人抢捡商货,拉过一名厮役大喊道:“赶紧报告总阁,有悍匪在此闹事,让他们来拿人。”
话音未落,望鹄阁的屋顶轰地冲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檐飞瓦落之下众人四散躲避。好在未有椽梁巨木,仅有几家的房屋受了破损。
街上粥粥藉藉,女书生出门朝华叔冷视一眼,打折扇推开烟尘,肆无忌惮地走在了长街之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华叔爬起身形,怒不可遏地喝指青年:“惹了我望鹄阁还想跑,把他给我拿下。”
周旁的厮役打手聚了几名,均是犹疑地不敢上前,还是之前招呼云骞的那个伙计机灵:“华叔,这人怕是会妖法,棍棒管不得用,咱们还是通知官府,让他们拿人吧。”
“狗屁的妖法,真当老子没见过。你们只管上去,她真敢伤人,总阁必然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你们的伤药我十倍贴偿。”说着,华叔便掏出一沓银票砸在了地上。
打手们瞄着银票,明白今天功劳苦劳总能得其一,带上底气,纷纷叫嚣追堵。但迈出的脚步尚未及地,骇然看到脚下竟是一片断崖,慌乱地想要攀住崖壁,却都摸了个空,只剩下惊叫地坠入黑暗的深渊。
而街上的众人远远避开女公子,回头再看,几名打手还有那位华叔忽然栽趴于地,四肢胡乱地登爬,嘴上还发出惊惶地尖叫,格外滑稽而可笑。
女书生随手将展开的一片扇叶合拢,暗哼一声,步履悠然地离开街市。
这哼声微如细丝,行人都不曾听见,一直在街角观察的云骞,倏然失魂一般地呆在当场,身子兀自轻颤。行人的目光都被华叔厮役吸引,并未注意到他的异状。
脑海之中,云骞孤身站在白茫茫的雪陆之上,寒风夤夜,唯有一轮霜月嵌在空中,让人生出一种彻骨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