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啸山也会有让人追着跑的一天。”固安说,众人都笑歪了。
“你们看,那里好热闹哦,我们去看看。”雨胭突然指着河边人多的地方。这是一个传统活动,男女各站在河的两岸边,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放到花灯里,随河飘到对岸,再用长竿打捞起来,看自己拿到的是谁的花灯和纸条,若是自己心仪的人,就说明是天赐的缘分。
“哇,好多花灯哦,好好玩,我也要玩。”说着,雨胭跑到了河对岸去。
“雨胭,你别乱跑,快回来。”啸山叫着追了上去。
“我们过去看看。”清月带着芸儿、晓柔也去了对岸。
“清月姐、晓柔、芸儿快来啊,我们也来玩。”雨胭兴奋的朝她们挥手。
“不要啦,这是羞死人的游戏,我不要玩。”晓柔说。
“哎呀,试试看嘛,你看多好玩啊,清月姐,我们来玩嘛。”雨胭走到一处桌边,已经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清月看了看对岸的固安,固安朝她使了个颜色,示意她也去写,清月这才走到桌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就提笔写了,芸儿拉着晓柔也参与了进去。几只花灯纷纷下水,随着河流漂浮着,大家的心情也随之起伏。
“你看,那个是我的,飘在最前面的那个。”雨胭叫着,又一边用竹竿打捞飘过来的花灯。啸山和固安也找寻着自己想要捞起的花灯。突然,雨胭钩起一盏花灯,兴奋的尖叫起来。
“我钩到了,钩到了。”她把花灯捞上来,迅速拿出纸条摊开一看,“戚啸山”三个大字赫然显立。
“戚大哥,我捞到你的花灯了。”雨胭开心的大声叫。此时啸山也捞起一盏花灯,拿出纸条一看“朱美兰”,他和固安一起叫了出来。
“是我,是我,我来了。”对岸响起一个洪亮的嗓门,众人一看,是位圆脸肥胖、还插着满头花的姑娘,她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对岸。
“我的妈呀,救命啊。”啸山见状立即拔腿就跑,众人再次呵呵大笑。又一转眼,花灯越来越多,视线都跟丢了,固安焦急的找着。此时,晓柔也捞起一盏花灯,她吹熄了蜡烛,小心翼翼的拿出纸条,藏进了袖子里。
“晓柔,你拿的是谁的花灯啊,快给我看看。”雨胭眼尖,发现了。
“不要,我要回家自己看。”
“为什么,让我看看嘛。回家再看岂不是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有缘自会相见啊。”晓柔笑得神秘。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
“哎呀,你们看,花灯烧起来了。”芸儿叫着,众人大惊,一个花灯被风吹燃了,烧得很旺,把周围的花灯逐个儿连带烧了起来,霎时间河面上团团火红,大家纷纷惋惜,有人在竭力打捞自己的花灯,有人见花灯烧了也就散了,固安也露出无奈的表情,唯有清月看着燃烧起来的花灯,那冒窜跳跃的火苗,勾住了她的眼神,仿佛有股吸力,将她定在了脑海中浮现的一些画面里。
‘沙石洞里铁锁寒,媚娘的心里受熬煎……’
“我知道我的气数快要尽了,金軷为了惩罚我,硬要把我干死、熬死,可是我太不甘心了。”
“你不要激动,要留住元气啊。”
“留住元气也不过是多受一天的苦。”盯着火光越久,这些画面就零碎的在清月脑中闪过,令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忽然忘记是为何,可画面却极为熟悉,仿佛曾置身于事。她越想越疼痛,便伸手捂着太阳穴,摇摇晃晃起来。
“清月,你怎么了?”固安看到她的异常,忙扔下竹竿,从对岸奔到清月身边,及时扶住了她。
“固安,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家休息。”
“好,我送你回去。”
清月躺在床上,固安替她诊脉,片刻。
“没事,可能是天热气闷,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天是怪闷热的,难怪她会不舒服。”芸儿陪在一边。
“这些是刚才买的桂花茶,你泡了给她解暑吧。我再给她开点安神的药,熬好送来。”
“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固安附身看看清月,还是面无血色,清月无力的点点头。
固安走后,她看着挂在帷帐边的月牙花灯,是固安选的,月牙儿不就是自己吗?神色一阵迷离,渐渐的合上了眼。
晓柔回到屋里,拿出袖子里的纸条,好一会儿都不敢看,但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一看让她心花怒放,整个脸立即烧红了。
“哦,原来是他。”雨胭不知何时进屋,躲在她背后偷看。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晓柔害羞的说。
“我刚刚进来啊,你都没听见吗?也难怪,你的心思都在这张纸条上了。”雨胭一把抢过纸条。
“还我!”晓柔伸手去抢。
“不给,不给,你来抢啊,哈哈。”雨胭躲避着她。
“你不给我,我可生气咯。”晓柔走到一边,绷起脸来。
“好嘛,给你就给你,我才不稀罕呢。”雨胭把纸条塞给晓柔。
“反正啊,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她仰着脸,得意道。
“雨胭,你要替我保密,这可是我从小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晓柔一番认真恳请着。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雨胭边说,边又拿过纸条放进了晓柔腰间的荷包内,当宝贝似的替她收好。
“讨厌啦。”晓柔娇羞着。
入秋的夜晚,处处桂花飘香,仕林独自走在河边小街上,欣赏着月色。月光洒在水上,倒映着月宫内片片寂寥的心事。家家户户都已进入了梦乡,整条街道宁静而悠长。突然,河面上缓缓飘来一只花灯,灯内烛火闪烁,吸引着仕林走下石阶将它捞起。看见里面有张纸条,他吹熄了烛火,拿出纸条,借着月光看见了一行隽秀的字:“清波幽涟映月茫”。
“清波幽涟映月茫……”仕林想了想。
“红烛暗泪锁夜怅。”他对着下半句,笑了笑将花灯抱在手里,继续往前走。
“我虽有五百年的功力,可是也快要熬不住了,我知道我的气数快要尽了。金軷为了惩罚我,硬要把我干死、熬死,可是我太不甘心了。”
“你不要激动,要留住元气啊。”
“留住元气也不过是多受几天的苦,我真想飞出这个沙石洞。”
“你听我说,金軷有金牌,只要带着它就能冲出山口,畅通无阻,你要留住元气,你等我,你等我一天,等我啊。”
“采因……采因……采因……。”清月梦魇,在床上大喊,引来了芸儿推门而入。
“清月,清月,你醒醒啊。”芸儿摇着她,清月挣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芸儿。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芸儿扶起她。
“我……我……,我怎么了?”清月无助的问,满额冒着细汗。
“你不停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我在叫谁?”
“这回我听清楚了,你在叫‘采因’。”
“采因?采因……,采因是谁?”清月惊恐的问着。
“采因不是前些日子来我们綉庄买绣品的那位姑娘吗?你还和她聊的很投缘。”芸儿边说边替她擦汗。
“我看到她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很熟悉,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我想不来。”清月哭了起来,使劲的摇头,手捂着胸口,痛苦的呻吟着。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芸儿紧张的看着她。
“我的胸口,胸口好痛,好痛。”清月卷缩了起来,她用手捂住嘴挣扎着,突然倒向出床边“哗”的吐出了一口血。
“清月!”芸儿看了脸色刷白,清月也看呆了,随即晕了过去。
“不得了了,清月,你醒醒啊。”芸儿推着她。
“这下可怎么办,得赶快去请大夫。”芸儿说着就冲了出去。
“大夫在哪里,大夫在哪里,哎哟。”芸儿在大街上乱转,突然撞到一个人。
“芸儿姑娘。”是仕林。
“许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她忙道歉。
“你怎么了,一个人在街上慌慌张张的?”
“我正要去找大夫,清月姐她,她……”芸儿急得快哭出来了。
“她怎么了?”
“她吐血了。”
“吐血?走,快去看看。”仕林忙拉着她回到綉庄。
清月仍然昏睡着,面如白纸。仕林翻了翻她的眼帘,又给她诊脉。
“许大人,她到底怎么了?”芸儿焦急问道。
“可能是急火攻心。”
“急火攻心?对!她刚才做噩梦,醒来后就喊心疼,疼的直冒冷汗,后来就吐血了。”
“她以前有这个毛病吗?”
“没有,从来没有,也不知道怎么了,近来就经常的做恶梦,已经两回了,每次都是惊醒的,可醒来后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有心事吧,她体内并没有什么异常,我开几副安神补气、去火清热的方子给她喝,其他没有大碍。”仕林拿笔写着方子,又看了看清月,见她双眉微蹙,却气息平稳,也就放心了。写完后交给了芸儿就离开綉庄了。
第二天,清月醒来,芸儿照顾她洗漱。
“你好些了吗?”
“嗯。”清月点点头。
“昨晚可把我吓坏了。”
“对不起,真难为你了。”
“你没事就好,这是蛋粥,先喝了吧,我去药铺抓药。”芸儿转身出屋。
“芸儿,不要去了,我都好了,不用喝什么药。”
“可是许大人说这方子能安神补气,清热解火的,你还是要喝。”
“许大人?”
“是啊,这是他开的,昨晚上我出去找大夫,刚巧遇到他。”
“哦……,哎呀,我这样子都让他们父子给瞧见了。”清月比划着衣发散乱的自身,有些无地自容感。
“谁让你和他们这么有缘分呢?”
“你这丫头,又胡说了。”清月笑着,端起粥。
镖局。
“戚伯伯,我想回翠峰山了。”雨胭来到厅前,宝山正在修剪桌上的盆栽。
“回去?在这里住的不好吗?”宝山听后,放下了剪子,稍有担心的看着雨胭。
“不是,这里很好,可是我出来好些天,想回去看奶奶,她会担心的。”
“不会,我已经派人告诉你奶奶,你在我这里了,她很放心。所以你再住一段日子也没关系的。”
“可是我很想她,我要回去看她。”
“你再多玩几天吧,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们晓柔也有个伴了,我让啸山再带你到处玩玩,过几天送你回去,好不好?”
“戚伯伯,是不是我奶奶知道我偷跑出来,生气了,不要我回去?”
“哪有,她怎么会生你的气呢,知道你在这里过的很好,她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可是她一个人在山上我不放心啊。”
“她又不是孩子,而且一个人在山上住了那么久,都习惯了,没事的。”
“好吧,那我就再住几天哦。”
“是啊,让啸山他们带你好好玩玩。”
“嗯,我找他去。”说完雨胭离开了大厅。
“哎,可怜的孩子。”宝山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