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
刚才拿酒瓶砸人的吉普赛青年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正在往外喷涌的血,又看看那个被打急了的俄罗斯人手中乌黑的手枪,先是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软趴趴地躺倒在地。
他的同伴一时有些傻了,就这么看看那个俄罗斯人,又看看自己嘴里发出“咯咯”响声咳血的同伴,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就朝后跑去。
“马的……”俄罗斯人咒骂着站起来,抬手就是一枪。
“砰!”
逃跑的年青人身体一震,脸朝下倒在柏油路上。
“见鬼,你们两个该死的茨岗猪……”俄罗斯人恨恨地骂着,收起手枪,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步履蹒跚地晃回了酒馆。
帕克吹着口哨从锦江酒店后门朝港口走来,脚下的滑板像飞一样。
今天是他最高兴的一天,张先生终于买下了一艘渔船,因为付的是现金,所以交易进行的很顺利,那个打算到大城市碰运气的傻x法国人就这样卖掉了他刚刚继承来的遗产,去追寻什么浪漫的爱情,但是——管他呢,他托尼.帕克,从今天开始终于有了一个固定的住处,再也不用担心半夜会下雨,把纸板搭成的房子浇烂,再也不用担心有警察像撵狗一样把他撵的到处跑,以后要是学会了开船,没准儿还可以在征得张先生的允许后,到海上打鱼,攒够钱以后还可以回家娶个漂亮的老婆……
帕克想到这儿,把滑板蹬的更起劲儿了,港口的风景已经赫然在前,从没有哪一刻,托尼觉得这里是这么的美,阳光、蔚蓝的大海、白色的渔船(里面有一艘是我的家),还有——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
他有些疑惑地停下来,脚下一踩,滑板回到手里,他慢慢走过去。
皮塔饼已经变成炭在炉子里烧着,肉也发出了焦糊味儿,地上两具尸体正装进裹尸袋里,抬上救护车。
警察并不在乎两个波希米亚人在他们的管区被杀,或者他们甚至隐隐有点儿感激这个凶手帮助他们除掉了两个下贱的小偷、抢劫犯、流浪汉,虽然听说他们已经在这儿有了一份正当的职业,但是谁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故态复萌呢?
所以他们漫不经心地处理着善后,没有一点儿打算追究的意思,甚至对围观的人议论的事没有一点儿兴趣,搬走尸体以后,现场都没有用警戒带围起来,也没有堪察现场,就那么离开了。
“一个俄罗斯酒鬼,从酒馆出来,开枪把他们打死了。”
“为什么呢?”
“谁知道,那帮肮脏粗鲁的疯子做出什么事你都不会感到惊讶。”
“警察不管吗?”
“应该不会吧,他们是吉普赛人,你明白的。”
“怪可惜的,他们做的皮塔饼真好吃。”
“可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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