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呢?”邵乐问。
银珠的眼神一黯,“李在道当时在丹江市里接涂强安排的货柜车,我估计是张永光故意把他支开的,他老是说这个人不简单,可能跟我们不是一路人,等事情办完以后,司机回来随便编个理由骗他,就说押运员有别的任务先走了。”
“就不怕他给上级汇报?”邵乐觉得好笑。
“不会,”银珠又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因为我是负责通讯的,与上级联络必须要经过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是内务军的是吧?”邵乐冷冷地笑,“你们大老远的跑这儿来,上级怎么可能没在你们身边安插监视人员?早几十年前这种贱招我们就玩儿腻了。”
“这个的确没想到,”银珠低头,“看来我在朝鲜的亲人和朋友全都完了,我对不起他们。”
“没我你也完了,”邵乐继续在她头上砸上一棒,“你们这帮傻鸟,当兵都当傻了?张永光是训练所的教官,人情练达,手眼通天,他估计老早就知道司机是内务军的卧底,甚至对他们的汇报请示程序和时间都了如指掌,打了一个完美的时间差和金英姬上路以后,把你丢给司机去处理,不管你俩最后谁能活下来,损失已经造成,替罪羊是一定要的,所以你和司机都是死路一条!你们的上级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和前程,最大的可能就是赶快息事宁人,张永光和金英姬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了,上哪儿去找?因此,编造他们俩英勇牺牲的假象也是一定要的,就冲张永光敢做出这么冒险的事儿就可以说明,他对你们的上级领导已经了解到骨子里去了。今后到了韩国,再找机会把金英姬也干掉,想想吧,那整整一货柜的钱,只有天知道真假的美钞,都归他一人享用喽~”
银珠已经听傻了,“会~会是这样么?”
邵乐摇头,“你真的不适合做这行,去亮南把你的问题说清楚以后,我给你安排个活儿,消失吧,再也别碰这个行当,智商太低。”
“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银珠眼里亮出希望之光。
“当然有,”邵乐突然觉得她有点儿可怜,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好不容易成了一个国家顶级的精英,却因为某些人的私利成了被牺牲的对象,“不过再别跟这个行当沾边儿了,不然老帐新帐一起算的道理想必你也明白。”
“那我可以和他——”银珠指指那个刚才出来的房子。
“他可不只你一个,”邵乐直白地告诉她,“所以你可得想好。”
“从来没有人愿意为我挡子弹,”银珠脸上闪着感动的光,眼圈儿发红,“没有任何理由的,前一秒钟我们还生死相拼,下一秒他就挡在我面前,愿意为我去死,我想我找到了更值得我去效忠的东西——爱情,我不在乎他以后有几个女人,也不在乎他会不会抛弃我,只要有爱,就够了。”
马的!邵乐发誓他在哪儿听过这句话,是了,是索莲说过的,索莲在经历了她从小到大根本不可能会经历过的生死瞬间,却还是那样痴迷地跟邵乐说出类似的话,邵乐不只一次地后悔让索莲进入这样一个是非圈子,可是索莲也一次又一次地咬牙承受下来,用她的沉默表达了她的坚持。
女人,一旦有了爱情,就变成了天使一样的人,这种美只有相爱的男人才会感受得到。
“等等!”邵乐叫住正要离开的银珠,“那个司机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我到现在也想不通是哪里出错。”
银珠头一次露出笑容,“那个给我挡子弹的傻大个儿在厨房里做的菜,我是朝鲜人,我喜欢做菜,但是绝不可能做韩国在朝鲜战争时期发明的部队锅。”
“马的,原来就这么简单!”邵乐顿时苦笑,“我还鄙视别人的智商,我的智商还他马不如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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