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萧旃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韩健所开出的条件,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若她接受,她将发挥自己最后仅存的残余价值。而且若她答应下来,那她就不能寻死,不但涉及到信誉上的问题,还因为她一死,韩健就不会履行承诺把粮食送去杭州。
虽然这对萧旃而言是非常好的结果,但她也不能马上就答应下来,她在犹豫着。
很多事,她是要考虑清楚的,无论怎么说,她是没有道理要嫁给韩健这样一个入侵她国土的异国的君王,就算她只是皇室中人,也不屑于嫁给韩健,更何况她还是南朝的君王。
但再仔细想明白,就如同韩健所言的,这就是一次明码实价的交易赌约,她有选择答应或者不答应的权力,就好像韩健有选择给不给杭州城粮食一样,既然你想得到,就必须要有所付出,这也是天理。
“好,朕……我答应你。”萧旃最后答应的时候,神色却出奇的平静。其实这结果,是她所能追求得到的最公平的结果,韩健给了她选择的余地,同样,若她不答应,再寻死的话,那韩健也不会强求到底的。
一个人一旦求死之心明确,别人是无法干涉她的。
韩健点头道:“既然如此,长公主就请回吧。明日,朕就会让人把二十万石粮食运往杭州,但若长公主言而无信的话,朕随时都会改变主意,下一批的粮草……也就遥遥无期了。”
萧旃微微冷笑道:“我们南朝皇室中人,不会言而无信。东王只管放心就是。”或者是想到,韩健在条件中加了她要以臣子的身份来下嫁,她补充道,“若阁下真的能如期攻下金陵,我绝不会食言……”
韩健点头,一招手,马上有女官出来,亲自护送萧旃回营帐休息。
等人走了。韩健叹口气,在他心中,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跟萧旃打赌,同时也在给他自己压力。韩健并没有足够的自信可以在一个月内攻克金陵城,他只是给自己压力和动力,若真的能成功的话,不但能占据南朝的都城,令南朝基本处于他的控制之下。还能如愿以偿征服一个集高贵、傲气和美貌于一身的南朝女皇帝,这也算是对他变相的一种激励。
但韩健转身过来时,却还是觉得心里有愧。
就算萧旃以前并不讨厌他,或者是多少有些好感,但二人之间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而他的另一个好朋友司马藉,也一直对萧旃倾慕不已。司马藉留在南朝,多少跟他对萧旃有所眷恋有关,韩健这么做。其实也有在报复司马藉的意思,你既然选择了背叛曾经的友情,去为敌人效命,那今日我就抢走你的女人,让你痛恨终身。
但想到司马藉,韩健还是感觉到一股不舒服。他这一世,身边没什么值得信任的朋友,司马藉和阮平,又或者是之后的杨曦,跟他之间始终无法找到共通点。而现在他所遭遇的。是杨曦对他的不信任,还有司马藉的背叛,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会走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只有权力才能让他感觉到内心的平静。
“陛下,是否回去安歇了呢?”
就在韩健闭目怔神的时候,一个人缓缓进到大帐里来,语气很柔和,却让韩健感觉到一阵暖意。
是法亦。
当韩健眯起眼看着法亦的时候,从法亦身上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已经彻底背离了他,已经不可能再回来。那也是韩健一直觉得对不起的女人,就是曾经杨瑞的左膀右臂,甚至杨瑞都肯为她而自我了断。
是易蝶,杨瑞曾经慎刑司的布库使,也同样是韩健用武力和胁迫,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可惜在韩健取代杨瑞登基为帝后,易蝶就离开了洛阳,从此下落不明,韩健也曾派人找寻过,仍旧不得其踪。
“哦……”韩健回到的似是而非。
法亦走进来,她看着韩健的神色,目光中带着一些不解,她不太明白,为何韩健见到萧旃之后就会如此怅然若失,就算她刚才离开了大帐,可她没有走远,以她听觉的敏锐,对于刚才韩健跟萧旃所说的话也听的很清楚,一个男人,征服了女人,应该是豪情万丈才对,就好像当初韩健征服她一样,她也曾见过韩健的倔强,被她打的吐血都未曾松手,也正是因为韩健的坚持,才让她抛开世俗的成见选择给韩健在一起,不惜背叛她所效忠的杨瑞。
“怎么了?”法亦只是好奇问了一句。
法亦在韩健面前,是个没有心机的女人,她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她心里也介意韩健对萧旃说的那些话,她觉得,就算韩健喜欢一个女人,也不该用胁迫的方式去得到,但她尊重韩健的决定,因为她能看到韩健用心的真诚,韩健跟萧旃打赌,同样也是在保全萧旃的性命,让萧旃不会再去寻死。既然韩健成全了萧旃,那为何萧旃不能成全了韩健?
“没有。”韩健歉意一笑,回过神后的他,头略微低下,“我只是从师傅身上,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韩健也实话实说,刚才他的确是想到了易蝶,想到了这个他曾经以胁迫所得到的女人,他对易蝶的伤害有多么的深。易蝶之所以会委身给他,全然是因易蝶想保全保皇党的那些人,她所忠诚的杨瑞,还有她心中的信念,可最后,是韩健硬生生摧毁了易蝶一生所维系的信念,等于是韩健毁了这个人的一生,而这个人,也同样是有胆识谋略,甚至是有能力和见地的女人。
法亦淡然道:“陛下倒也真诚。”
语气之间,带着小小的嗔怒,这是法亦身上所很少表现出来的。
韩健知道法亦并未真的十分生气,否则法亦也不会选择留下来。
韩健轻轻将法亦揽过来,他扶着法亦,同样也是让法亦支撑着他疲累的身体,一步步走到帅案之前,韩健没有坐下来,而是转头看着法亦:“师傅,你觉得徒儿为人如何?”
法亦摇头道:“这称呼。不好。”
“那换个称呼,亦儿,你觉得为夫做人如何?”
法亦摇摇头,她不会予以置评。在她心目中。就算韩健有缺点,那也是她的丈夫,是她身边最亲的人,韩健就算对谁再不好,可对她却是用一片坦诚之心。这点她是能足够感觉到的,对她而言,能感觉到这些,就算韩健是无恶不作人神共愤之人,那也无关紧要,她不是什么救世主,她所求的,仅仅是一种安详和平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