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官林遇到的男子?云罗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拿了她二两银子郑重磕头的男子面容。
为了儿子看病吃药割舍尊严的父亲。
临走时那样郑重地磕头致谢。
贫贱但不低贱。
红缨怎么会遇到他?
“在哪里遇到的?他看到你了吗?同你打招呼了吗?”云罗连珠炮似地发问。
因为觉得他是个好人,眉眼间的郁色消散了不少。
“奴婢好像是在杨爷身边看到的一个青衣男人像他……看得不真切,我也不确定……”空气中回荡着红缨心虚的声音。
好像、不真切、不确定……
关键是跟在杨泽身边。
云罗却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她不相信红缨会看走眼。
那么,跟在杨泽身边的真是那个男人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跟在杨泽身边?
“好像颇受器重的样子,小厮还给他牵了马……”红缨恰好经过马厩那边,才会惊鸿一瞥。
这一瞥就瞥到了那个在官林遇到的男子。
曾经衣衫褴褛,如今却衣着光鲜。
曾经神情卑微。如今却是抬头挺胸。
若不是她眼力奇佳,否则真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吃惊之余,她甚至驻足停留,最后万分肯定没有看错。
方才,小姐让她去锦园买丝线,她没来得及把这件事告诉云罗,现在空了下来,她就想起这一茬来了。
一想到他跟在漕帮的杨泽身边,她就觉得心头百般不是滋味。
总感觉当日小姐的一番好意喂了驴肝肺。
怪可惜的。
明明是个爱子情深的父亲,怎么沦落到和漕帮的人搅合在一起?
尤其那个杨泽。别人不了解。她还是有些耳闻的。
她自从被高佩文救下之后,一直跟着出没在市井,高佩文有几个师兄弟出师之后都投身了漕帮,能力出众的难免就入了刘罕的眼。可避免地跟刘罕的嫡亲外甥杨泽面对面地碰上。
若说这个杨泽手上功夫如何了得。她并不清楚。
但是此人的心狠手辣她却是十分肯定。
她记得。曾经有一个高佩文的师兄,因为一身踏雪痕的轻功得了刘罕的青睐,升了漕帮打听消息的堂主。结果,这位师兄春风得意马蹄疾,为人桀骜不驯又不知变通,自恃己身功夫出众,对杨泽这个靠了姻亲关系拥有权势的堂主很不以为然,甚至有几次差事上为了博出头还明里暗里地落了杨泽的面子。
虽然,得了刘罕的器重,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和杨泽结下了梁子。
一开始,得了他人暗中提醒的师兄还颇有些重视的意味,对杨泽一直小心戒备。
可一段时间下来,也没见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位师兄就有些得意忘形,私下评论说“那人不过是个鼠辈而已。”
闲话传到杨泽耳中,他一言不发,甚至还挥手笑着示意手下退下。
结果,三天后,这位师兄同一帮手下喝酒时,不慎被人在酒里下了迷幻药,手下乘他昏迷不醒,生生砍下他的双腿,然后直接丢到了烟花柳巷的后巷。
等第二天漕帮的兄弟发现时,这位师兄的整个人也就废了。
消息传到刘罕跟前,正好在旁边的杨泽就不咸不淡地评价道:“入得烟花柳巷,玩物丧志成这样,还把自己的吃饭本事给丢了,真是丢尽我们漕帮英雄好汉的脸面。”
话音一落,刘罕刘帮主就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让禀报的下人退下。
从此,再也没有人管那位师兄的死活。
此事,虽然谈论的人不多,但是在漕帮里也算是公开的秘密。
大家嘴上不说,可心底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可谁也拿不出证据。
因为漕帮的手下在烟花柳巷的后巷里发现被人斩断双腿的师兄同时,还发现了早已断气的手下,自然,那位手下就是下药的那人。
他还在家中留了一封遗书,说是因为嫉恨这位师兄横空出现抢了本应是他的堂主之位,所以才会在忍可忍的情况下如此了断。
有眼睛的人同时还发现,这个下药的漕帮手下家中自他死后,突然阔绰起来。先是换了一套三进的宅子,再是在东大街街口开了一家米铺,足以保证一家老小的衣食忧。
事情到此,就成了一桩表面看来天衣缝,内里却是漏洞百出的铁案。
而漕帮上下从此以后对杨泽的敬畏却是只有多不会少。再也没有不知死活的人同他抢风头,而刘罕对他也是越来越器重,帮中大小事务都交由他过问,隐隐有接替帮主的架势。
“小姐,杨泽此人,心狠手辣,行事多为人不齿……”红缨目光中透出担忧来。
云罗听了红缨对杨泽的描述,尤其是那段高佩文师兄的悲惨遭遇,心底不禁戚戚然,对他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下手如此狠辣,为人又诡计多端,绝对是个阴险小人。
而且,行事手段又为人不齿。
官林的那个男子,怎么跟了这样的一个人?
云罗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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