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你听我解释……”范大夫人紧张地下了炕,一下子跪在了青石地砖上。
范老夫人摆了摆手,却并不伸手去扶她。望着她低垂的头,严肃道:“我知道,你瞧上了苏家的那个小姐,觉得她模样不错,家世不错,又有狄府的事情摆在哪里,觉得苏家行事厚道,又可以借机和周家、朱家搭上关系,往后对喻哥儿仕途上多有助益,所以。你就觉得苏家最为合适不过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范大夫人再想藏着掖着或者辩解,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顿时嘴角翕动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面对婆母难得的严厉,她又觉得自己必须说些什么来陈情,而后绞着手里的帕子啜泣道:“母亲,喻哥儿是我的心头肉,十月怀胎难产生下来,为了他我还伤了根本。可我一点都不在意。满腔的心思都扑在他身上,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从他这么小一个婴儿看到如今长成苍天大树一般。我是怎么爱都爱不够。母亲,你也是做娘的人,你肯定能理解我对喻哥儿的心思,恨不得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捧给他,希望他一生富贵。这儿媳妇,是要和他相守一生的人。我自然要千挑万选帮他选给最好的。别说不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姑娘,总也应该是拔尖的。可是,母亲,你……那位云小姐,我瞧着实在是配不上我的喻哥儿啊……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心头肉娶了这样一个乡下来的黄毛丫头。”说到激动处,范大夫人不禁吐露了实情,哭得泣不成声。
可没想到,自范老夫人听到云罗的名字,立即气得睁圆了眼睛,瞪着儿媳妇厉声道:“我何时说过要把云罗说过喻哥儿了?”
范大夫人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刷刷地落下来:“我听说母亲在苏州时就动过要把她许给喻哥儿的念头,甚至还提出来要把她一起带回京城。这会儿,她突然出现在京城里,又得了德嫔娘娘的赞许,不是母亲有意要为她和喻哥儿说合在德嫔娘娘面前提到了,与她素未谋面的德嫔娘娘又怎么会在唐府说出那样的话?刚刚儿媳妇还瞧见她才走,儿媳妇可是瞧见她手里捧着的是母亲你平日里放在枕边的一个紫檀木的匣子。那里面都是你的体己。儿媳不是心疼那些体己给了外人,只是害怕,害怕母亲你越是喜欢她,她成为喻哥儿媳妇的可能性就越大。我害怕……母亲你不心疼喻哥儿,不为他这个长孙嫡子筹谋考虑,我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不能不替他考虑……”说到此处,她微微一顿,然后鼓起勇气与婆母直视,道,“母亲,若喻哥儿有什么不好,那可就是等同于剜了我的心啊。不,比剜了我的心还要厉害。我宁可被剜了心,也不能让喻哥儿受任何委屈。我替喻哥儿不值啊……”
说到最后,她捂着帕子嘤嘤地哭。
范老夫人的脸色一阵青白交加,显然是被儿媳妇的话气到了,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过了好半天才平复着开口道:“我从来没想到,我最看重的儿媳妇居然会这样看待我这个婆母?我难道不看重喻哥儿?我难道对他倾注的心血还不够多?你也说了,他是范府的长子嫡孙,是范府的希望,平日里我对他的嘘寒问暖、关心问切,你有没有看在眼里、放进心里?范家这么几个孙子,谁不知道我这个祖母最疼的就是喻哥儿?你可听见你两个弟妹有半句委屈或者半点埋怨?还有,你说我给云罗的那个紫檀木匣子,很好!你既然知道那是我这个老婆子的体己,我爱给谁就给谁,别说是你们这些晚辈管不着,就是你的公公,他也不会指责我半句。还轮不到旁人来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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