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听你的,你上楼,我去店里了…”
“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去银行?”
“中午放学后吧。”
“好…”
范小怜依依不舍地上楼,祁鹤轩转身走出堂屋,走出院子,走出冷冷古街的青石板上…
来到冥品店,
祁鹤轩用钥匙开门,把门半掩着,让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柜台上的人,然后从店里出来,跟古街的盗贼玩一出空城计。
今晚走阴司回来,
祁鹤轩感受颇深,必须得回一趟自己的空,方晓晴他是没什么可留恋的,她心里装着她的初恋情人,就像范小怜把他放在心里一样,使她如鲠在喉,又像吃到了苍蝇,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特别难受,特别恶心。
不得不承认,
对于娶回家的女人,他是有处女情结的,但那也仅仅是针对方晓晴,就像全世界都可以犯错,只有自己的亲人不可以犯错一样。
他回去,
一是给神龛上的祖先上柱香,多烧些纸钱;
二是看父母,身体是否健在;
三是看儿子,快上小学一年级,会写多少汉字了。
他家在新城区的和气家园,是一套商品店,用他以前的公积金付的首付,尾款是方晓晴的爸爸一手帮付清了,
所以,在那个家,
方晓晴趾高气扬的,像一个包租婆似的,敢当着大人小孩的面责骂他,让他跪搓衣板。
其实,他就偶尔跟同事喝个酒,唱个歌…
而且他只唱歌,不喝酒…
他爱好唱歌,是因为他曾经获得过校园十佳歌手第二名,那次唱的是林志颖的《十七岁的雨季》,是唯一一道通俗歌曲在民歌和革命歌曲中脱颖而出…
青春是美好的,
初恋是难忘的,
婚姻是失败的,
这应该是大部分他这样的同龄人的通病,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悲哀过,
他只知道,他没有。
方晓晴给他难堪,他没有责怪她,只是默默地忍受,为了父母,为了孩子,他拼命地工作,把气都用在了对学生的辅导和管理上。
他从来不体罚学生,
因为现在的学生都有叛逆心,你越是唬着脸,他们越跟你作对,你越平易近人,他们越把你当朋友,配合你上好每一节课,
这些,
是祁鹤轩用一生总结出来的,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过去意义的那个祁鹤轩了,他附身在别人身上,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人,
既然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就要活出一个与过去不同的自我出来…
胡思乱想中,
祁鹤轩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霓虹灯闪烁的新城区,这里感觉是另一个世界,
华丽而美好,
热烈而激情,
用灯红酒绿、奢侈华丽,纸金迷离来形容是最贴切不过的了,
但,现在祁鹤轩对这些俗气的东西提不起一丁点兴趣,他要做与众不同的事,眼光与价值观定位就要与众不同,那种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之辈是干不了大事的。
祁鹤轩下车走进和气小区,走上一单元四楼404,在门口摆放的花钵下找到一把钥匙,然后轻轻地打开进去,
家里的人都睡了,客厅一片漆黑,只有一角的神龛位上亮着两盏庆红的冥灯,特别刺眼,特别幽红。
祁鹤轩没有去开灯,走到神龛下,把自己的遗像从神台上拿下来,
然后打开客厅的窗子,烧香焚纸,用虔诚与先人对话,用怀念与自己告别…<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