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要求率军前往俄国为帝国效力!”
首相沉默了片刻,“阎渔樵将军?”
“咳,忠武王大人……”阎渔樵小心地斟酌着措辞,“丙戌战争已经证明了飒玥郡主杰出的军事指挥能力,和臣相比她无疑是更好的指挥官人选。当然以臣下之愚钝见解,自然不能代替内阁的决策。”
“信光,你觉得呢?”
“如果能够请到飒玥郡主大驾参与我们这次行动,枢密院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了。”慕容信光微笑着说:“您是帝国的女英雄,当代的花木兰、穆桂英,能够在你的指挥下战斗,想必士兵们都会大受鼓舞的。”
“嗯。”萧弈天未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又把目光转向于庆丰,直至看到他默默地点点头。“好吧,现在我正式任命大明飒玥郡主李华梅为帝国泰西征讨军的指挥官。龙兴汉将军是你的副帅,他是一位稳健精干值得信赖的指挥官,你们在俄国的合作将会非常愉快。就这样吧,此次军事会议结束,内阁大学士们留下。另外……华梅,小心点。”——
“大人,您还有什么事吗?”将军们在行礼致意后便走出了大殿,六名大学士则朝着忠武王走了过来,于庆丰首先开口问道。
“蹇尚、老舒,自从和叛军开战以来,我对国内的经济民政情况一直关注得不太够。”萧弈天沿着绘有精美浮雕的台阶慢慢走回座位,用最平淡的语气说道:“现在国内外的局势已经渐渐明朗清晰起来,要想对外采取积极主动的帝国战略,财政便是最根本的保障。现在就由你们两位来向我们介绍一下吧。”
蹇尚向前稍稍迈出一步,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道:“大人,帝国的主要计划财政收入可以分为田税、盐税、商税、杂税四大部分。在万历十四年中,由于大面积天灾的影响,帝国境内粮食严重歉收,总产量仅为七亿六千万石,征取税款为九千零四十万银币——”
“慢着!”萧弈天惊讶地打断了他的报告,“你确定没有算错?我记得在张居正大人的时代,帝国每年田税仅有三千万石,折合银钱也不过六千万上下,怎么现在粮食减了产税款反倒增加了一半?农民的负担会不会太过沉重了?”
“大人对此倒不必多虑,如今佃户的生活比起以往可好多了。”蹇尚笑着摇摇头,“在实行新税法以前,皇庄以及王公贵戚的田产都是免税的,很多地方豪强也与官府勾结,虚报土地,偷逃税额,造成国家财政紧张入不敷出。前年我们借着平息叛乱和政治改革的机会对各省的田地数量进行了一次详尽准确的调查,得出的实际田亩数比原来登记在册的多出了将近三成,税源自然也扩大了许多。”
“好吧,继续。”
“第二笔收入是盐税,这一项和过去相比变化不大。去年的数目是六百五十万银币;第三笔财政收入来自商业的税收,据目前的核算为六千二百九十万银币;其他杂项收入包括官窑矿山等为四百万银币。上述四项总计为一万六千三百八十万银币,合银八千一百九十万两。呵呵,说起来大人您可是也缴了将近两千银币呢。
在经常性开支方面,地方官衙薪俸行政开支为五千六百万;军费日常开支为六千一百七十万;另外还要算上新大陆的靖海运河修建工程拨款两千四百万,总计一万四千一百七十万银币,年度财政盈余两千两百一十万,算上乙酉战争的收支则为六千两百九十万!户部已经将详细帐目存档记录。”
“你的意思是说帝国去年的财政盈余足以再打一次中日战争?”萧弈天被这数字深深地震惊了,起身向他走了过来。“真是难以相信啊,两年前我们还在为资金紧缺而苦恼呢。”
蹇尚笑得满脸红光四射,露出十足一副守财奴的表情:“大人,好消息还不止如此,根据我的计算,今年国家的财政收入应该可以达到一万八千万银元,如果农业产出得到恢复的话也许会更为乐观。户部的计划是向工部和兵部各增拨一千五百万用于基础建设开支,另拨五百万作为黄河治水专款,请大人予以核准。详细的文件将于明日内送到天相殿。”
萧弈天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听起来不错,我看了过后会尽早给你批复的。老舒,对你那笔钱我有个建议,看看能否主要用于帝国境内的道路交通及水运建设?在帝国境内建起发达的快速交通网络,从而提高帝国对边疆地区的控制能力。另外,要是你嫌钱多的话——”首相调皮地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不妨花点钱把江南沿海的帝国造船厂修缮一下,看看刘家港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大人说的是,请容我下去后组织工部官员复议一个方案出来。”舒时德立刻回答道。
“那么,蹇尚,”首相又把头转向户部侍郎那边,“我想知道帝国南方的民生情况,越详细越好。”
蹇尚立刻换成一副严肃的样子,“我立刻派人和林振衣联系。”
“不。”萧弈天摆摆手,“我要派一个更为亲信的人去——若秋,你替我去一趟吧。”
“大人!”吴若秋闻言一愣,不解地说:“我恐怕办不好这个差事,还是请您——”
“我,命令你去。”萧弈天的声音一下子转为严峻,“在这一时期,你不适合留在北京,就替我到江南去微服私访一遍吧。”
“大人,我不明白。”吴若秋委屈地分辩道。
萧弈天冷冷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逼得吴若秋垂下头去。“你不明白吗?那就先去南京吧,等三个月后你回来时就知道了。先下去准备一下吧,明天一早出发。”
吴若秋惶然地行过礼退了下去,留在殿上的大学士们不由面面相觑,慕容信光上前说道:“大人,吴侍郎此去江南,是否需要我从刑部调几名精干的密探暗中护卫?”
“不用了!”萧弈天猛地一挥手,转身走上云台,高声喝道:“来人!”
大殿一角的帷幕后立刻响起一阵金属碰撞的铿锵作响,陈应龙头戴羽翎冠身着轻质环甲,肩披绘着黑麒麟徽记的灰色长斗篷,迈着军人的步伐手按刀柄走上殿来。他身后跟着两名军校,左边一位全身墨色重甲,腰间悬一把长刀,一副标准的御卫队装束;右边那位却穿着精干简练的丝质海蓝色劲装,脸上蒙着一张青铜面具,显然是类似锦衣卫之类的密探首领。
“大人,御卫队听从您的命令!”
“立刻派两名密探着便服暗中跟随吴若秋,掌握他的安全以及行踪。必要的时候可以便宜行事,明白吗?”
“明白!”陈应龙立刻朝着身后的密探队长吩咐了几句,后者随即转身消失在帷幕后面。
“大,大人。”胡波鼓起勇气,微微颤抖着声音问道:“吴侍郎是否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
“你实在没有必要问这么多,胡波。”首相的声音突然又变得温和起来,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冷酷无情。“事实上,我是在帮助若秋远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从他的作为来看,要是留在北京无疑很快就会深陷其中。当然你们也可以放心,要是若秋之前曾经说错了话站错了队的话,我是决不会还为他费这么多事的。”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分别看了慕容信光和于庆丰一眼,“若不是为了帝国的至高利益,我也决不想对自己的朋友动用这至高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