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海冥才身骑高大战马,漫不经心地过来,挑眉瞅着她。
雪花灌进嘴里冷冷的,喉咙生疼,月下发出的声音沙哑干裂:“大王!我都答应做你奴隶了,给我一点吃的好吗?我好饿。”她不是为自己要,而是姐姐快要撑不住了,她只自己是奴隶,牺牲自己的尊严,也不会连累姐姐。
“笑一个,笑了就给你吃的。”海冥轻蔑调笑着。
见亡国公主摇尾乞怜,将士们嗤之以鼻,嘲笑的声音狂卷着雪花铺天盖地而来,打得月下面色惨白,这和对待一只小狗有什么区别?
上辈子的仇,这辈子的亡国之恨纠缠汹涌,如附骨之毒纠结在血液里,月下觉得呼出的空气都带着血腥味,她昂起头与海冥对视时,眸中已让人瞧不出分毫仇恨,终于扬起僵硬的唇角,青紫的唇瓣裂出血纹,宛若残阳。
明明是不带任何感**彩的眸,却让海冥从脊梁骨窜起一阵冷意,他神情僵住,半晌取过酒壶,举高。
冰凉的酒液混着雪花从头顶一路浇下,月下青紫的嘴唇抽搐地颤抖着,用手心捧出残留的酒液,呵出一口热气,缓缓地递到流影面前,笑得纯真:“姐姐,喝一点就会暖和了。”
流影缓缓抬眸,啪地将她双手打飞,啐了一口:“饿死不吃嗟来之食,你怎么这么贱!”
酒液飞溅到月下苍白的面颊,冷冷的,比这冰雪还冷。
她苦笑一笑,呵,下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一个人连心都被践踏成碾碎成齑粉,再挫骨扬灰,连生死都握在人家手中,尊严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