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抱着她上马,从背后用厚厚的白色狐裘包住她,女人的身子像是骨头都散了没有重量,软软地伏在他胸口,很安静,银色的睫毛垂下两排黑影,像栖息停落的两只黑色蝴蝶。
她的手虚弱地垂下,他握在手里,就觉得她的手小小的,像个孩子的手,很容易就能将她整个手包在手心。
她的手腕也细细的,惨白没有血色,一捏就会折断,只有那滴落的血滴黏黏地打在他的手背,明溪的声音宛若叹息:“女人,坚强了有什么好!”
接下来的事月下都模糊,再次睁眼,只觉暖暖的热气夹着幽香往脸上扑,自己正伏在红木圆桌上,一桌的美味珍馐,面前端坐着那粉衣女子。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像飘满桃花瓣的深湖,面颊贴着粉色梅形花钿,步摇上的金珠颤颤垂在额际,对月下笑了笑:“醒了?这是十九爷的画舫,伤口已为你包好了。”
“谢谢。”月下摸了摸缠着绷布的伤口,略尴尬地垂下头。
其实这人不是女子,她一开始认出来,他的名字叫玄水月,是个男人。
他爹玄冥轩是两朝丞相,先皇的托孤重臣,他从小就爱扮女装。
小时候,他因为与她四哥交好,常来府里玩,逐渐和她混得熟络,两个人总偷偷跑到后厨摸甜食点心,藏在花囊里。
梅树下,两人背对背坐着,把“偷”来的点心分着吃,你一块我一块。
那时候他就爱埋怨她:“你怎么总把自己弄得脏兮兮和猫儿一样。”然后用小手替她擦粘在嘴边的糕点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