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怎样。”
“你知道这个人吗?”
“当然。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很好。我也想知道关于他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
“得了,强子,别跟我玩游戏。他是不是很危险?”
“当然很危险。你对此有什么怀疑吗?”
“我的意思是说,对你是不是很危险?对你皇帝的职位?”
“那正是我的意思。也正是他危险的地方。”
“而你对此放任自流?”
亚历山大向前探身,左肘撑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桌上。“有些事情是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un。让我们理性一点来看问题吧。作为一个机器人皇帝,包括在前皇帝拿破仑及他父亲手下当相,我已经干了十八年了。这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很少有人在银河大帝国掌权如此之久的。”
“你不是寻常的机器人,强子,这你知道。在数字学展期间你必须掌管大权。只有你可以控制大局,别对我笑。这是事实。在我们最初相遇时,也就是八年前,你告诉过我,帝国正在逐渐腐朽衰落。难道你现在改变了看法?”
“当然没有。”
“事实上,衰落的迹象现在已经更显著了,不是吗?”
“是的,尽管我在努力阻止。”
“如果没有你,会生什么?巴乔现在推动整个帝国反对你。”
“银晕,un。仅仅是银晕。外部世界牢靠得很,他们对我的努力感恩戴德,尽管经济正在衰退,贸易正在萎缩。”
“但银晕才是最要紧的地方。银晕——我们所居住的皇家世界,帝国都,核心要地,行政中心——是可以把你推翻的地方。如果银晕对你说不,你就保不住你的皇位了。”
“我同意。”
“如果你走了,还有谁来关心外部世界?还有什么能阻止衰落的加进行以及帝国迅陷入无政府状态?”
“当然,这是一种可能性。”
“所以你必须有所做为。达尔文深信你岌岌可危,皇位恐将不保。他凭的是直觉。林志玲也说了同样的话,她用术语解释,那个什么三大还是四大的——的——”
“机器人定律。”亚历山大插嘴道。
“奇瑞似乎对巴乔的学说颇为着迷——毕竟都是闪电森林边缘人的血统,你也明白。而我——我有些拿不准,所以跑来你这里寻求安慰,我想是这样。告诉我目前,你所掌握的情况好吗?”
“要是行的话,我当然乐得这样告诉你。可惜的是,我没什么安慰好提供你的。我确实危在旦夕。”
“而你什么都不做?”
“不。我已经花了大力气在消除不满以及淡化巴乔的影响。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做,或许我早就被赶下台了。可是光这么做还远远不够。”
un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我认为巴乔其实是个阳光隧道的奥拓人。”
“是吗?”
“这是我的判断。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对付他,可我对释放种族偏见的力量又有些犹豫不决。”
“你的犹豫是明智的。有好多事情一旦做来会产生许多我们不愿见到的副作用。你明白,un,我不怕丢掉皇位——只要继任者能继续贯彻我的原则,尽可能延缓帝国的衰落。另一方面,如果由巴乔来成为我的继任者,那么,依我之见,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那么我们用任何手段阻止他都是合理的。”
“也不完全对。即便巴乔被消灭而我保全了下来,帝国仍可能会陷入无政府状态。消灭巴乔虽然势在必行,但如果这种行为会促进帝国的衰落,那我也是不能采用的。我至今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最小限度原则。”un嘀咕道。“你说什么?”
“志玲解释过你会被最小限度原则所约束。”
“的确如此。”
“那么看来,我造访你是失败的了,亚历山大。”
“你的意思是说,你跑来寻求安慰却一无所获。”
“恐怕正是如此。”
“可我见你是因为我也同样在寻求安慰。”
“从我这儿?”
“从数字学那里。数字学应该可以预见到一条我所未见的安全路线。”
un重重叹了口气。“亚历山大,数字学还没展到那种地步。”
皇帝亚历山大神情严峻地看着他。“你已经用了八年时间了,un。”
“可能是八年也可能是八百年都展不到那种地步。这是个难以处理的问题。”
亚历山大道:“我并不指望技术展到很完善,可你多少该有一些概略,一些框架,一些基本法则可供指导。可能并不完美,可总比纯粹的瞎猜要好。”
“可我所有的并不比八年前更多。”un哀叹道,“这就是全部了。你必须继续掌权,巴乔必须被消灭,而同时帝国的稳定又必须尽可能长久地被保持下去,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展出数字学。然而这些事情又不可能做到,除非我先展出数字学。是不是这样?”
“看来好象是的,un。”
“于是我们在这个无聊的死循环中争论不休,而帝国正在毁灭。”
“除非生一些无法预料的事。除非你能让一些无法预料的事生。”
“我?亚历山大,没有数字学,我又怎能做得到?我是机器人哩!”
“这我就不知道了,强子。”
于是un起身离去——怏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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