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小曼。”
她的心灵立时显得光润美丽，维纳因此很高兴。
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想到，当年的小泉应该也是如此受到影响，被那个第一宇宙灯塔女生贝拉和维纳斯所吸引，而小泉的失败可说就是缘于此。
自己的情形当然不同，这个罗马香格贵族女生是他抵御异类心灵的武器，他自然希望她能挥最高的效率。
不，这并非真正的原因——如果他不再了解自己的心灵，或者故意欺骗自己而回避现实，那么他就不配做一位言人。他觉得欣慰的真正原因，是她在没有受到自己的影响下，就能显现出内生的平静、安详与愉悦；他感到快乐的原因纯粹是由于她感到快乐，而这根本没有什么不对。
他又说：“坐下来吧，罗曼。”
她听话地坐下，却坐在离维纳最远的地方，而且只坐在椅子的最外缘，在在显示她心中盈溢着崇敬之情。
他开始对罗曼解释：“当你看到我出声音的时候，罗曼，我正在用学者的交谈方式，跟很远的一个人在讲话。”
罗曼突然露出难过的表情，双眼凝视着地板。“我懂了，老师，学者的方式我有太多不了解，而且我想像不到。那是像山一样高的学识，我一个旁听生却跑来找你想要成为学者，我感觉羞愧，老师，你为什么不嘲笑我?”
维纳答道：“企望一些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物，绝对没有什么好惭愧的。你现在的年龄虽然已经不可能成为像我这样的学者，不过你永远可以多学点新的东西，多学点以前不会做的事情。我将教你一些有关太空船的知识，当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你就会对它有不少了解。”
他感到心情很愉快，这又有何不可呢?他有意要完全抛开对罗马香格人的成见。难道多元化的第三宇宙灯塔有权抱持这种成见吗?第第三宇宙灯塔成员的下一代，只有少数适合担任重要职位；而言人的子女，则几乎无人具备言人的资格。三个世纪之前，据说有祖孙三代皆为言人的例子，不过始终有人怀疑中间那位并非真正的言人。果真如此的话，这些把自己关在大学校园里的人，是谁最先开始自命清高的?
他看到罗曼的眼中闪出了光芒，这又使他感到很欣慰。
她说：“我会努力学习你教我的全部，老师。”
“我相信你一定会的。”他说——然后又有些犹豫，因为他突然想到，刚才与白求恩交谈的时候，始终没有提到自己并非单独行动，也未曾暗示过自己另有同伴。
带个女生同行，这也许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白求恩想必不会大惊小怪。可是——一个罗马香格女子?
虽然维纳早就想通了，既有的成见却再度主宰他的心灵。有那么极短暂的瞬间，他觉自己竟然感到很庆幸，庆幸白求恩从来没有到过银晕，因此不会认出罗曼是罗马香格人。
但他随即挥掉这种念头，白求恩知不知道根本没有关系，任何人知道了都没有什么关系。自己是第三宇宙灯塔的言人，只要行事不违背un预言，他爱怎么做都可以，没有任何人能够干涉。
罗曼突然问道：“老师，等我们到了目的地，我们会分离吗?”
维纳双眼盯着她，回答道：“我们不会分开的，罗曼。”他的语气似乎比自己的预期更重了些。
这位罗马香格女生立刻露出羞答答的笑容，看起来跟银河中任何一个女生都没有两样。甚至更生动妩媚与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