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废物,岂会时时心中忧国忧民忧天下呢?
废物只会纵情声色,只会为了自己那一时半会的快活而行动。
王伯安跟顾德兴这种废物,根本不在一个世界里!
哪怕只是惺惺作态,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也绝对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王随真终于放下心中八成的戒心,将杯中绍兴黄酒一口干了,摇头道:“先生说的这些,我都不懂,但我常听长山大哥说起时事,他常常说,咱们大明朝已经由里到外烂透了,正所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如今这样的世道,是谁也救不了咱们大明朝啦!既然如此,先生又何必忧愁?连皇上都不发愁,你管这事干嘛?大明朝的官这般难做,先生做不成官岂不是更好?先生何不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隐居,每日里饮酒放歌,了此一生,又有何不好?先生操心这些大明朝的皇帝都管不了的烂事,又有何用?”
王伯安眼神一凝,有些鄙夷地看了王随真一眼,重重地将酒杯拍在了桌上,正色道:“小兄弟这话就说的大大的不对了!正所谓‘成则为良相,不成则为医卜’!人活一世,所为何来?倘若不能为国为民竭尽全力,岂不是白活一世?古诗云‘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王伯安自小便立志为国尽忠!为民尽力!我定要全力铲除这世间的奸邪之人!不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悬崖峭壁!我王伯安都会勇往直前,那怕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王伯安身材削瘦,并不如何高大魁梧,但此时此刻,却好似一尊擎天的巨柱、一座镇地的山峰一般,让人心底油然对他生起一股敬佩之意!
那种感觉,便好似一位绝世的剑客,拔出了他那柄盖世无双的宝剑!
擎剑在手,顾盼之间,威不可挡!
那种锋利无俦的惊人气势,王随真只在师父莫愁身上曾见到过!
那时候的莫愁,似乎挥手间便能劈开高山!弹指间就能断裂大河!
王随真一抱拳,佩服道:“先生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受益非浅,不知……”
他还想再说话,脸色忽地变了一变,一伸手,将腰间的两把鬼刀拽了出来放在桌上。
‘蹦蹦蹦蹦蹦’!
两把鬼刀在桌子上跳动了数下,撞的桌子发出阵阵闷响,便不动了!
王伯安有些诧异地道:“小兄弟,你这两把刀当真古怪,每次看到它,它似乎都在颤动?莫非刀里有什么虫子或动物?”
王随真摇头道:“这鬼刀着实怪异,但只要抖动,定有鬼刀门的人在附近!这帮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先生坐着莫动,我出去看看!”
王随真站起身来,提起两把鬼刀,掀开棉帘站在船边向远处望去。
只见湖水阵阵波涛,下午的阳光淡淡地,映照着有些混沌的湖水。
也许人的命运就跟这湖水一样?
每个人都只能随波逐流,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风大就高高飞起,无风了就深深跌落。
谁又能知道自己明天的命运究竟会如何呢?
那以为自己掌控了命运的感觉,只是一场宏大的错觉罢了。
那只是生命的大潮中的一个小小的涟漪。
王随真远远瞧去,只见远处水面跟天空交界的地方,一艘黑漆漆的船,正张着高高的帆子,吃饱了风,如电一般破浪而来!
离的近了,远远地看到那船上一面旗帜,迎风招展,上面用黑漆画着一个鬼头,写着一个怪异的鬼字!
王伯安掀帘而出,望了半晌,说道:“看这意思,还真是鬼刀门的人!不知小兄弟可有必胜的把握?若是没有,我们也张帆而逃吧?等天黑下来,他们便再也寻不见我们了!”
王随真说道:“先生且在远处看着,区区鬼刀门的人,不过如此,若是那混成辉来了,胜负难定,若是其他人,哼哼……”
那黑漆船来的好快!
说话之间,已离的近了。
那黑船船头之上,立着一物,远了看好像是一只猴子,离近了看才发现不是猴子,是一个身材极其瘦小的人!
这个人长的尖耳猴腮,两撇八字胡,又尖又长,随风乱飞,此人身量不高,一身黑衣,此刻站地船头上衣袖裤腿都鼓满了风,看起来好似一个孩童偷了大人的衣服穿出来一般,形象十分的滑稽可笑。
船还未近,那猴子一般的汉子便扬声喝道:“谁杀了老五和老六?快快跪下受死!”声音又尖又利,好似用铁器划瓷器时发出的声音一般,让人一听就觉的全身难受!
王随真将腰间黑布一把甩飞,将双刀横于腰间,冷笑道:“将你的鬼刀献上,可免你一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