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守夜人的毛皮卖得便宜，不过这个时节，到北方的海盗船都是为了奴隶。”</p>
“哪来的奴隶？”</p>
“野人咯。”他示意一个深坑，“现在的沉船里很难找到好东西，要么是野人穿在身上的破毛皮要么就是野人的尸体。一个个在海里泡得比雪还白。”</p>
“我听说，野人在攻打长城。”</p>
“管他呢。除非他们会游泳，否则我们还是过自己的日子。”</p>
“我是说，海盗怎么敢去攻击组织起来的野人？”</p>
“哎哟，爵士，我哪知道啊，兴许，野人活不下去了，又或者真的有异鬼呢，哈哈，为了不被异鬼吃掉，所以宁愿把自己卖掉也不想留在长城北边。听说东大陆的奴隶很贵哦。”</p>
“除了海盗，没有其他危险么？”戴佛斯突然发现，他的回答和梅丽珊卓差不多。</p>
“我们还发现了一条来自伊班的捕鲸船，船体被捅了好多大洞，破船顺着洋流跨过颤抖海，卷到甜姐岛，那样的怪洞，有人猜测是被海底怪兽袭击。哎，如果这就是你想听的危险。”他对这个话题有些不耐烦。</p>
“我并非想听危险。”戴佛斯觉得靴子里跑进了什么东西，于是摘下手套去够，被惊到几次后才将小玩意抓出来。</p>
“嘿，爵士，走运哦，波涛女士竟然主动投怀。”队长转过头哈哈大笑。</p>
“若是你愿意要。”戴佛斯想将小章鱼扔给队长，可章鱼却紧紧吸在他的手心，几只触角在他的手指间挣扎。戴佛斯不太喜欢这种感觉。</p>
“这种章鱼可以吃的。”队长停下来，抽出匕首，对着章鱼的眼睛捅了过去，章鱼松开了戴佛斯的手，抱上了匕首。</p>
队长把手中的木仗扔给士兵，用匕首将章鱼割开，扔出内脏，切成了两半，他将其中一半还给了戴佛斯。</p>
“波涛女士送的好东西哦。”队长笑呵呵说道，一口将还在挣扎的章鱼塞进了嘴里。</p>
戴佛斯咧嘴一笑，照着办了。</p>
伯爵的城堡还是那样，黑色石头桥梁外加锈迹斑斑的铁闸门，与上次见到有所不同的是，已经有几具尸体横躺在水流入护城河的出口处，几名卫兵正在甩绳子，想要勾住尸体的脑袋，将他们拉到一边，送上车带走。</p>
车上已经堆放了一些。</p>
戴佛斯没有太关注，在队长的陪同下，径直跨过卫兵守卫的吊桥，过桥后，戴佛斯脱掉了靴子，倒出里面的积水，重新穿上，然后通过阴郁的甬道石墙，走进了伯爵的大厅。</p>
阳光透过墙上留下的孔洞钻了进来，但并没有改变大厅的昏暗。</p>
城堡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水渍，好在没有多少烂泥，比客栈强了不少。</p>
伯爵依然高坐高台。</p>
“戴佛斯爵士，我想说的话，已经在信里说完了。我会派人把你们送到白港，今天你可以住在城堡里，我猜会比外边的客栈舒服一些。”他还是那副嗓音，风暴停止，他似乎没怎么高兴。</p>
“不，伯爵大人，我们无法等到明天。”</p>
可能明天全世界都会知道，珊莎出现在了甜姐岛，而那个时候，伯爵或许会为了证明自己仍忠于铁王座，而做出不可预料的事。</p>
“我想现在就出发。”</p>
“亚历山多不会从我的城堡知道史塔克姑娘的消息。”他站了起来，“你上次没有听我的话，匆匆走出城堡，总结起来，不过给大家增加麻烦。”</p>
至少多知道了三姐妹群岛的内情。“伯爵大人，不正常的风暴和不正常的乌鸦，已经说明此事有巫术介入，我很难想象，针对的目标不是史塔克的女士。她多留在岛上一会，也会给想要她的敌人增加准备的时间。”</p>
“积极行动。”伯爵嗤笑，“大多时候，人迟一会或是早一会都无关大局，年轻人往往不明白这个道理，我以为爵士您是明白的。”</p>
“大人，我完全明白，这只是大多时候。我自己就是例子。我接近四十岁的时候，才被史坦尼斯国王册封为骑士，相比大部分贵族，十几岁就获封骑士已经晚了太多太多，大人，这并没有妨碍我在五十多岁的时候被任命为首相。”</p>
“哦，原来如此，但好像是我说服了你，你准备留下来么？”伯爵笑了起来。</p>
戴佛斯觉得一阵窘迫。</p>
国王为什么会挑我这种平凡的人当他的国王之手？</p>
“大人，大多数时候，但现在却不是。晚一会，我们就会给了人追上的机会，而我相信，只要船到白港，史塔克的女士就会安全。”戴佛斯觉得自己的道理干瘪无力。</p>
“爵士，我的维里队长和你说了托伦特家族的事了么？”伯爵问。</p>
“伯爵大人，队长说得很少。”这是谎言，但最终取决于什么是少。</p>
“哦，那我就和你多说一点。”他从高台上走了下来。</p>
“托伦特袭击狼女的时候，我已准备好了舰队。托伦特他是鳗鱼，积极行动，果然咬到了肉，我嘛，是蜘蛛蟹，天生迟钝，只会等待别人上钩，所以咯，我什么也没捞到。</p>
‘静待机会。’这是波内尔的族语。</p>
可后来的故事你知道啦，海鳗吃了别人的肉，却几乎被人一网打尽，蜘蛛蟹行动迟缓，什么也没吃到，却也没被抓，最终哦，别人还送来了瓷器。</p>
我并非想要强留你。那只乌鸦恶臭凶猛，红着眼睛，浑身都充满邪恶的气息，不仅如此，它还带着恐怖的信息。</p>
这是危险啊，戴佛斯爵士，你知道蜘蛛蟹遇到危险会怎么做么？”</p>
伯爵愿意讲故事，戴佛斯只能安静地听。</p>
“躲藏在石头后面，等待危险过去。”</p>
“大人，海上永远有危险。”戴佛斯说，好像这是红袍女说过的话。</p>
“这句我没法反驳。但你知道我的意思。”</p>
“我不能躲在城堡后。”</p>
伯爵长长叹气。“戴佛斯爵士，你是个好首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