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反应迅速，侧身转了过去。</p>
“老姐您的剑法不赖啊！”詹姆斜躺在座椅另外一旁说。</p>
“我没有心情听你说俏皮话。”她转身站在窗台前，撑开了一扇窗，看着外边灰蒙蒙的天空。</p>
小雪又开始缓缓飘下，顺着窗台洒进，冰冷的空气带走了温柔的氛围。</p>
“行行好，老姐，关了窗户吧，我还一口酒没喝呢，”詹姆道，“现在可冷得很。”</p>
“你不像以前那样了！”她下了定论。</p>
“当然不一样，”詹姆嬉笑道，“以前我有两只手呢！”还有父亲和弟弟。</p>
“你以前可不会叫冷，永远精力充沛，干劲十足。”她又走回酒桌前，给自己添了一杯，慢悠悠道，“永远会听我的话。”</p>
“妈的，现在是冬天。而且自从获得了‘弑君者’的称号后，我哪还有什么干劲。”他突然想起她的后半句，“永远听你的话，老姐，那你真是搞错了，哪有男人会去听女人的话？”</p>
“爱着的那种。”她生气质问，“我让你杀了玛格丽那个婊子，你干了么？</p>
“玛格丽是个好姑娘，也是个好王后。”她漂亮又冰雪聪明，但不得不防。</p>
詹姆不明白，为什么这位这么恨玛格丽。</p>
“好姑娘？”瑟曦像是不敢置信，这个词会从他嘴里说出，“她是个婊子，她和一打人上床。大学士给她送了多少次月茶？”</p>
不比你多。“瑟曦是个撒谎不眨眼的烂婊子，就我所知，她和蓝赛尔、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甚至月童上床！”他又想起小恶魔的话。</p>
“妈的，那是杂种奥斯尼凯特布莱克对她的诬陷！”詹姆生气说，他知道的远比她以为的要多，“他么的，他已经亲口承认了，那是受你指使！”</p>
“我必须杀了她！”她开始蛮不讲理了。</p>
年轻的时候这还能算是她可爱的一面，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归类。</p>
“怎么杀？”詹姆也开始耐不住愤怒，“她是托曼的王后！”</p>
“你今天就能杀了她，嫁祸给大雀麻，但你呢？却选择什么也不做！”她大喊。</p>
“哇哦！”詹姆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你觉得提利尔真的只是玫瑰，可以随意任你踩踏么？”</p>
“你丢了手，我看你的胆子也一起丢了。”她愤恨说完，再次吞了一口酒，“你根本就不配做泰温的儿子！”</p>
“难道你是他的儿子么？”詹姆笑着出言嘲讽。</p>
“缺了一根无用的几把而已！”瑟曦呛声道，“既然你不帮我，我就自己行动。我会召集我的议会，将她和她的蠢货父亲、酸味奶奶一步步逼死。”</p>
“你不能。”詹姆平静说。</p>
“我是摄政王太后，我有什么不能的？”她质问。</p>
“我是托曼国王亲封的摄政王！”詹姆坦然说出，只觉得这一刻终于到来，“我已经邀请梅斯提利尔回君临担任国王之手了。”</p>
“你没有资格担任摄政王！”瑟曦大怒，“我会让托曼废除你的摄政王之位。”</p>
“随便你。”詹姆心烦意乱，“你还没有发现，你对外发的命令，都没有被执行么？群臣讨厌你！”</p>
“绝不会！”她说，“我还有金袍子司令、海军上将……”</p>
“他们都不在了。”詹姆打断了她，“他们已经被我解职了。”</p>
詹姆觉得本来可以用更轻松和宽慰的语言说出来，或者在做完之后再说，以免她大动干戈，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p>
“科本？派席尔？”她恍然，“这两个叛徒！”</p>
“所以，你就不能好好做个王太后么？”詹姆劝道。</p>
“我会命令红堡卫队把他们两个杀死喂狗！”她恶狠狠道。</p>
“你不能。”詹姆无奈看着他，“红堡卫队归梅隆管。”</p>
“我会命令梅隆杀了他们！”</p>
她还没有发现问题，詹姆抿着嘴，只感觉万分无奈。</p>
“梅隆克雷赫效忠于我。”詹姆出言。</p>
“你一个御林铁卫，妈的，他疯了向你效忠？”瑟曦怒极。</p>
我不再是御林铁卫。</p>
他感觉有些脸红，仿佛老御林铁卫队长杰洛海塔尔、亚瑟戴恩、勒文亲王都在看着他，让他无法出言。</p>
“我会叫达米昂调集军队，杀光你们这群叛逆！”她对着他恶狠狠道，然后又吞了一口红酒。</p>
“你不能。”詹姆无力道。</p>
“我是凯岩城女爵夫人！”瑟曦恶狠狠对着他说，“我有权让达米昂调集大军！”</p>
“不，你不能。”詹姆感觉已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今天他已经够累了。</p>
“你要把我软禁？”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p>
詹姆站起身，只觉得无力又焦虑，在已经冰冷的寝宫里局促不安。</p>
“不。我现在是凯岩城公爵了。”詹姆艰难站定，对着她说。</p>
“什么？”疑惑从她脸上完全消散，代之以狂怒，“你竟敢偷走我的城堡！（Youstolemycastle!），凯岩城是我的！你个杂种！是我的！”</p>
“你的？”詹姆如坠冰窟。</p>
他从小就作为凯岩城的继承人培养。他至今仍清楚记得那段为瑟曦穿上白袍放弃凯岩城的往事。（参见：原著冰雨的风暴第十一章詹姆）</p>
如今她竟在他面前宣称，凯岩城是她的！</p>
“你的？”他质问，“你难道不知道凯岩城怎么变成你的么？”</p>
他被她的语气激怒，不可遏制，更像是首次认识这个姐姐。</p>
“当然是我的，你个杂种！”她扔下酒壶，抢过桌案旁的小裁刀向詹姆刺去。</p>
“你！”詹姆不敢置信！</p>
她喝了太多酒，动作缓慢粗陋，詹姆一把抓住她持刀的手。</p>
“你疯了？”他大叫道。</p>
她已被愤怒控制，双手用尽力气将裁刀往他脖子按。</p>
一只手对两只手。</p>
詹姆一只手的力气不足，只得侧身顺着她的力气将她一把摔倒在座位上，上前去抢夺裁刀。</p>
她仍不依不饶，持着裁刀向他脖子刺来。</p>
她的脸血红，愤怒至扭曲，他从来未见过这样的瑟曦。</p>
“你疯了！”他大喊，想要惊醒她，转移裁刀方向。</p>
他的左手被她的右手牢牢擎着，压着他自己重量，根本无法转身。</p>
他只好伸出右手的残肢，全力压向裁刀。</p>
裁刀顿时反刺向了她的胸口。</p>
她一脸震惊，像是重新认识到现在的情况。</p>
“你，你……”鲜血从她口中沁出，从她胸口涌出。</p>
神采在她脸上一点点消失——杀死伊里斯时他只觉得畅快，现在，他觉得浑身都在紧张颤抖。</p>
寝宫顿时变得安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p>
良久，他抬头，只见窗外的雪花仍在缓缓飘入。</p>
他只觉得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