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突突——”</p>
几秒之后，枪声戛然而止。</p>
突刺、猛砍、锁喉、践踏、歼灭……</p>
一气呵成。</p>
淋漓的鲜血之中，矗立着一个凶残之物，同时也是一位大师。</p>
“呵……Geburah……你果然还是很厉害啊……”</p>
留着绿色长发的男子苟延残喘地躺在血泊之中。他自己的步枪浸在他自己的血中。</p>
其余的4名持枪者都已经化为碎块，然后变为光屑消散，唯独他的身躯还算完整。</p>
“Netzach……”Geburah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们……都叛变了么？你本来就不该做这种事情。”</p>
“说来话长……”Netzach虚弱地咳嗽了一声，“你说的很对……我不该做这种事的……也别追问别的了，给我个痛快吧，看在曾经的面子上。”</p>
“嚓。”</p>
大刀轻而易举地切断了咽喉。</p>
当血第5次溅上Geburah的身体上时，她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复杂的变化。</p>
她叹息着回望。</p>
看来卡米尔那边并没有这么幸运。</p>
……</p>
卡米尔紧紧蜷起身体，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受的伤少些……</p>
轻轻抽动着身体，咬紧牙关……</p>
然而铁雨落幕之后，传来的却只有一阵温暖的潮热。</p>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未被白布条遮住的一只眼睛，战战兢兢地望去，入眼却是一片黑色。</p>
紧接着，她感受到某种液体落在了她的脸上。</p>
血。</p>
她抬起头来，在漆黑的怀抱中，她看到那张冰冷惨白的笑靥面具。</p>
下一刻，面具滑落，露出了克里斯托弗的脸。</p>
他疲惫地微笑着。</p>
嘴角挂着一道血迹。</p>
卡米尔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一时间不知所措。</p>
克里斯托弗在最后一刻扑来，罩着她，用并不坚实的后背挡住袭来的子弹，用并不宽厚的胸膛给了她最后的依靠。</p>
是的，手中的大锤太重了，面对那些疾驰而来的子弹，克里斯托弗无能为力。他做不到像Geburah那样将他们轻易挑落。</p>
那就用自己的身体为恋人挡住威胁吧。</p>
他如此做到。</p>
“克里斯，你……”</p>
话音未落，卡米尔感觉额头上微微一热。</p>
克里斯托弗轻吻她的额头。</p>
随后，他微笑着低头，看向怀中的卡米尔，柔声安慰道：</p>
“……已经没事了。”</p>
“呜……”</p>
随后，卡米尔的目光察觉到了异样。</p>
光屑正升腾而起，萦绕着两人纷飞。</p>
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急促地哭喊着，伸出手去，试图抓住那些光芒的碎片——可是克里斯托弗的身体只是不可逆转地逐渐碎裂，一点一点地化成梦幻的光屑纷飞。</p>
抓不住。</p>
“……克、克里斯！不要——克里斯——”</p>
抓不住。</p>
卡米尔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大男孩的身体逐渐化为光芒的碎片，随风飘散。</p>
“……已经没事了哦……”</p>
他留下最后一句安慰。</p>
在消失前的最后一瞬，卡米尔看到了克里斯托弗的脸。</p>
嘴角的鲜血消散，定格在一张从未有过的灿烂笑靥。</p>
她看到爱人的嘴角抽动，比出无声的口型。</p>
【……没事了……】</p>
彻底怔住。</p>
可是泪止不住。</p>
她看着恋人的一切化作光芒……</p>
空余，笑靥存于仅剩的面具，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