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年恍然大悟。</p>
杨轩还有没说完的部分，有些行业，中央政权肯定会想方设法掌握手中，皇室若是无法一手掌控的，也要用法令去管控，不允许其他贵族随意独占。</p>
除开盐铁这一类历来唯有国家可以垄断的产业之外，还有酒茶丝这些消耗品，因为利益巨大，往往都是皇家专营，若是捏在一个家族手里，只会被强势的皇室连根拔起。</p>
杨轩要把手里的一部分产业变成拉拢盟友的利器，同时也分散压力，当参与的势力足够多，帝君只能考虑对酒业增加税赋来获益，而无法直接连锅整个端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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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秧之后，农户们仍然不得闲，即使没有麻鸭加鲫鱼的稻田养殖，仍然需要日常巡田，加上鸭和鱼的养殖后，巡田固定是早晚各一次。</p>
早上主要是检查鱼鸭是否遇到什么天敌骚扰，或是得病，顺便观察水稻长势和病害情况，及时处理。</p>
晚上收工前便是检查鱼鸭的喂食情况，并不能指望它们就完全在水田里找食吃就行了，赶所有鸭回去鸭窝要补上鸭子在外觅食没能吃饱的部分，还要巡查水稻田的入水口是否堵塞或者田埂破损漏水，及时修复。</p>
因为本身巡视查看稻田的水位、水质，就是需要人工的，顺带鱼鸭的工作也不算繁琐，平日半大稍微懂事些的孩子就能干这个活，因此鱼鸭混养在这个村儿施行的还不错。</p>
李汉儒那三个不爱读书的学生经常借口“接触百姓民生耕读两不误”，变成快乐放鸭的农家少年。</p>
年龄活到了狗身上，这仨天天正大光明地和一些十岁出头的农户孩子们，字面意义上地摸鱼。</p>
好在李汉儒心思也不在给他们仨授课上了，不然得气死。</p>
大家都落在杨轩手里，他这个夫子还能对三个少年施加什么影响？</p>
本来这仨就不是尊师重道之人……</p>
李汉儒确实也对田间兴趣很高，跟着三人村里闲逛，通过在自由农户与佃户们之间套话，李汉儒很快就产生一个困惑：</p>
既然土地收成都不是杨轩的，他拿出种子来，不求回报，白送给庄稼户也就算了，为何就连地主乡绅也按照田产面积赠送？</p>
甚至杨轩给地主乡绅们都没有加什么附加条件，除了禁止把给佃户的地租收取超过五成，优先赠送给地租在三成及以下的地主。</p>
杨轩到雷州第一年错过了水稻春耕，第二年才开始推行自己的种子。</p>
去年没信他的农户，在秋收后肯定捶胸顿足追悔莫及。</p>
今年是他来雷州第三年，七成农田都种上了他的种子——</p>
所以，第二年那些用过杨轩种子丰收后的地主，岂不是可以在去年留种后今年就抛开杨轩，重新把地租涨价到满意？</p>
杨轩定然会就此失去钳制地主们的绝招。</p>
杨氏是从没料到会有这种后果，还是说很天真地以为靠免费提供种子就得到本地乡绅的感激涕零，从此一帆风顺，得到整个雷州的拥戴？</p>
亦或者，这位领主大人在雷州所行，只是为了积德行善？</p>
可是杨轩旧日名声还未消散，李汉儒不太相信他来了雷州，就成圣人了。</p>
其实李汉儒想的没错，地主乡绅们早就在去年便留下过杂交水稻收获后的稻谷，作为来年的谷种。</p>
然而，杨轩并不是没想到过这种可能，而是在等着看好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