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哨子响了，检查内务卫生。</p>
没过多久，一群人的讲话声从走廊传来。</p>
“首长好！”新兵们也开始打招呼。</p>
公共水池间都挤爆了，全是临时抱佛脚的新兵。</p>
参谋长戴着白手套挨着班到处摸，床下，桌脚下，内侧的床框，门缝里，窗框缝，窗台外，各种卫生死角，手套所过之处，偷懒的痕迹一一显现。</p>
团部参谋则跟着后面记，一个班一个班的扣分。</p>
一路上来，几乎每个班都扣了，楼下的人打电话说，最先检查的一楼的一个班把参谋长一只手套全给摸黑了，引来一阵勃然大怒，大骂了一通，还拿那只黑手套在该班班长的脸上抹了一把。</p>
所以接到消息的王剑才让各班班长赶紧回班，安排再打扫一遍卫生。</p>
其实大家也不是没打扫，只是今天参谋长就是抱着立规矩的态度来的，检查自然要严格许多，一般的打扫力度，铁定过不了关。</p>
听到参谋长的声音，郝成斌也赶紧起身出门，跟着检查的队伍后面。</p>
时间太仓促，而且没有时间细化安排，大家同时匆忙打扫，卫生工具也不够，各班都被检查出了许多死角里的灰尘。</p>
一班挨批了，二班挨批了，三班挨批了…</p>
直到参谋长在隔壁咆哮。</p>
“潘兆辉！你们班打扫卫生是用水枪冲的？全是湿的！去买双手套赔给我！”</p>
“人日龙，难形容！”</p>
（ps。日龙：蠢笨，傻叼的意思。扩展用法：日龙包。）</p>
声音越来越近。</p>
“你们连比楼下的五连还差！人家起码还晓得把窗户擦了！我看你们…”</p>
门开了，一张黑脸出现。</p>
九班新兵已经摆好认真整理被子的造型，让参谋长参观了两秒，才齐刷刷集体起身大声道。</p>
“首长好！”</p>
参谋长发现班上没有水拖过的痕迹，也确实愣了一下。</p>
“也～郝成斌，你们班连临时功夫都不做安？看不起老子嗦？”</p>
消防从上到下，虽有部队的严肃，但领导和老兵之间，倒也没太多架子，经常也会开开玩笑。</p>
郝成斌装傻的功夫也到了化境，立即一脸严肃道。</p>
“方淮，我早上不是安排了吗？班上没有打扫卫生？”</p>
方淮配合起来也是熟门熟路：“报告班长！我们每天都打扫！”</p>
意思很明显：我们这是常态化保持！需要临时抱佛脚吗？</p>
不需要！</p>
参谋长一听这话，有点不服气啊。</p>
立马换了双新手套。</p>
意图也很明显：你别跟老子扯，这双手套是新的，摸出来的灰，全是你们班的。</p>
结果，狮屎胜于熊便。</p>
参谋长一顿摸，这10个人一起积极打扫的房间，确实给了他太多意外。</p>
连床架内侧他都去摸了两把，除了一点螺丝油，没什么灰尘。</p>
就地板上有他们刚踩出的脚印，其他还真没什么比较脏的死角。</p>
又看了一下被子。</p>
边边角角至少能看出来，理过。</p>
参谋长露出笑意：“可以，总算没让老子失望到底。”</p>
王剑也略感安慰。</p>
总算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班。</p>
等参谋长背着手离开，王剑锤了郝成斌胸口一下。</p>
“郝班长，可以嘛！参谋长今天这手声东击西都看出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亏我刚才着急找你们开会，商量早上训练…”</p>
王剑看了一眼里面的新兵，又停住了话头。</p>
郝成斌立马摊了摊手。</p>
“我咋知道？知道能不跟你们说？他让我们开会讨论商量新兵教育，就是想趁我们不在，搞个下马威！</p>
我们班…今天就是运气好！我去连部的时候想着老黑可能会到各班上看一眼，让他们收拾一下！没想到，还真打扫干净了！”</p>
说着，对着新兵们笑了笑。</p>
“可以！今天表现不错！”</p>
大家都呵呵笑，方淮也转头，准备深藏功与名。</p>
谁知姜鹏却大声道：“班长，连长，参谋长早上说要来看，所以我们回来赶紧好好打扫了一遍！…都是大家一起打扫的！”</p>
这一句话，说得好像主意是他出的，大家出力，但说的好像又是事实，让人不好反驳。</p>
这货要是去哪个单位当个小领导，绝逼是手下人一点光都沾不上那种。</p>
但是他想多了，陆则先是一点都不惯着他。</p>
“今天要不是方淮提醒我们，还给我们指了卫生死角，分了任务，怎么可能打扫这么干净？姜鹏，你那张床架子，最脏！刚才要是不打扫，肯定挨批！”</p>
姜鹏这会脸上挂不住了，脑子里在细细回想，我特么哪得罪陆则先了？</p>
郝成斌和王剑则一脸恍然。</p>
原来是方淮啊。</p>
那就正常了。</p>
……</p>
9点吹哨训练，方淮再次预测成功。</p>
今早第一节操课，全团跑步。</p>
口号整齐。</p>
“浪费可耻，节约光荣！”</p>
这节操课格外的长，山崩海啸般的呼号声，在操场上整整响了很久。</p>
这次的行进速度，明显比早操快了一些，半个小时过去，跑了6圈多。</p>
很多新兵累得不行，不断喊“报告”，但又不得不被队伍推着走。</p>
“报什么告？早上抢包子的劲头呢？帮你们消消食！”</p>
“快跑！这才跑了一公里呢！就不行了？”</p>
班长们在旁边连吼带忽悠。</p>
新兵们哀怨连天，又上气不接下气。</p>
“这…一圈400米…班长！我们跑…七圈了！”</p>
“谁说的一圈400米？一圈只有200米！”</p>
……</p>
很快，开始有人脱离队伍了，任凭班长们怎么吼，都只能慢吞吞的喘着气往前走。</p>
班长们直接拉着这些人，往队伍里赶。</p>
“搞快点跑！别装死！”</p>
怎么看，都有点像牧羊犬赶羊。</p>
……</p>
方淮感觉还好，这种强度的跑步，有了心脏强化的加持，体能恢复速度基本能供应，除了腿酸，还不算狼狈。</p>
终于，到达40分钟的时候，有人晕了。</p>
班长赶紧冲上去分开人群，把人给架了出来，防止踩踏。</p>
连干部安排人往医务室送。</p>
整个队伍停下来的时候，正好一个小时。</p>
全团晕了三个。</p>
七连也有一个幸运儿：入伍带了三十多万那个富二代胖子，韩勇。</p>
……</p>
全连带到一块空白地集合。</p>
到处都是干呕和大喘气的声音。</p>
九班体能最差的彭英琪睿已经累得翻白眼，恨不得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休息，要不是身体轻，估计能倒在韩勇前面。</p>
但赵兵，胡德利，还有隔壁八班的张尹章等人，却还能自然地聊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