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投票结束之后，他才将自己的疑虑表达出来。</p>
“稚生为什么会这么问？”</p>
听到弟子的询问，身穿黑色和服的老人不疾不徐的将煮沸的茶水倒入三个茶杯中。</p>
一杯留给自己，一杯递给源稚生，另一杯则是推给两人身后一米处，正靠着走廊墙壁上一脸认真打着游戏的红发少女。</p>
上杉家家主正聚精会神的拿着掌机玩着街霸，面对老人递来的茶水，她丝毫没有反应，心无旁骛已经抵达了一定境界。</p>
对于这种表现，老人倒也不意外。</p>
绘梨衣好不容易出来出席一次会议，让她多打几把游戏也没什么。</p>
他回过头来，以慈祥且温和的眼神看向源稚生，这副姿态不像是什么黑道大家长，反而像是一个苍老的父亲。</p>
源稚生接过茶杯，并不立即啜饮，思考数秒后才开口道。</p>
“我知道政宗先生一直想要摆脱学院本部的控制，这也是家族里很多人的想法。”</p>
“可如今这个时机，委实不算什么好的时机，加图索家族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选择他作为盟友，一旦加图索家族出事，我们家族也会被连带着被怀疑。”</p>
在如今，加图索家族风雨飘摇的时候选择与其结盟，不仅要面对学院本部的压力，还有可能平白无故背锅。</p>
加图索家族身上，要是查不出什么东西还好，他们蛇岐八家的投资必然能够得到丰厚的回报。</p>
可如果加图索家族背后查出什么来了呢？</p>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加图索家族和龙王勾结，那在关键时刻支持加图索家族的蛇岐八家，是不是也会被怀疑和龙王勾结？</p>
相比起收益，这次冒的风险无疑太大了，还会额外激怒昂热。</p>
和家族内部大多数人一样，源稚生从心底里也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抉择。</p>
他之所以投票，只是出于个人的信任而已。</p>
面对源稚生的质疑，橘政宗摇摇头，问道。</p>
“你知道加图索家族这次开出了多少条件么？”</p>
“扫过一眼，没太过关注。”</p>
源稚生摇摇头。</p>
“大概都是些金融资产上的让步，还有一些技术产业上的支持吧？似乎还有一些龙血研究的成果……虽然很有诚意没错，但这些东西不足以使我们冒险。”</p>
对于金钱上的东西，源稚生并不看重，也并不觉得这足以打动蛇岐八家。</p>
“稚生说的没错。”</p>
橘政宗也点头，认可了源稚生的判断。</p>
“除了这些之外，加图索家族还来信告知了我一部分缘由。”</p>
听到这话，源稚生微微有些惊愕，这些消息自然也呈递给了他，只是他并未在意，认为都是些虚伪的言辞。</p>
“什么缘由？”</p>
他问道。</p>
“加图索家族说他们的确藏有自己的秘密，这些秘密也的确和龙类有关，但这个秘密他们守护了多年，一直以来也并无背叛人类的意思，只是想借此让家族繁荣而已。”</p>
橘政宗低声说道。</p>
两人都并未避讳绘梨衣，反正这孩子也不关注，大概率也听不懂。</p>
“这次他们家族守护的秘密只是出现了一点意外而已，之所以会软禁昂热也是要保护自己的秘密不被侵犯，并无别的意思，所以希望我们能帮忙渡过难关，日后必有厚报。”</p>
橘政宗将自己看到的信件内容总结后并说了出来。</p>
听完之后，源稚生沉吟数秒。</p>
“听起来很虚，而且这不是我们要伸出援手的理由。”</p>
蛇岐八家是黑道，不是做慈善的，不可能别人申请援助他们就真的去援助。</p>
更何况加图索这番话没什么诚意和证据，完全只是一面之词，哪怕是他从中也看不出什么必须要帮助的理由。</p>
“的确很像是辩解的托词，也没有透露任何有意义的情报。”</p>
橘政宗点点头附和了源稚生的判断，而后语气一转到。</p>
“但这未必是假话。”</p>
“什么意思？”</p>
源稚生抬头看向橘政宗。</p>
“守护着不能曝光的秘密，想要让家族繁荣起来的组织并不止加图索家族一个，不是么？”</p>
橘政宗略带深意的反问道。</p>
“……我们也是。”</p>
源稚生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p>
虽然不知道加图索家族的事情是真是假，但他们蛇岐八家的确是守护着一个绝对不能曝光的秘密。</p>
换位思考的话，如果他们的秘密泄露，导致有可能会被昂热知道白王血裔和神的存在的话，恐怕他们也会做出和加图索家族同样的抉择，甚至可能更为过激。</p>
“神的秘密不能泄露出去，哪怕是对学院来说也是如此……”</p>
源稚生低声说着家族的信条。</p>
“政宗先生的意思是，加图索家族可能也守护着同类型的秘密，所以不愿意让学院染指？”</p>
“可他们自己就是秘党的高层，是高高在上的校董会的一员，就算学院获得了他们的秘密，最后受益者也是他们家族本身，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何必如此严防死守？”</p>
对于这一点，源稚生的确无比疑惑。</p>
加图索家族虽然不能说可以完全操纵秘党，却也和秘党基本是一体的。</p>
哪怕他们真的隐藏有什么高价值的秘密，也没有道理要应激反应到如此程度吧？</p>
学院的获益和加图索家族的获益，不是大范围重叠的事情么？</p>
“你忘了一个人。”</p>
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一样，橘政宗提醒道。</p>
他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源稚生却突然一震。</p>
“昂热校长！”</p>
“不错！”</p>
橘政宗点头。</p>
“他是不择手段的屠龙者，也是铁腕的权力者，对于龙族的秘密他向来都是不遗余力的进行挖掘，无论对手是谁。”</p>
“面对我们是这样，面对加图索家族也是这样，他会不留丝毫余地的挖掘这些秘密，并将成果和利益掌握在自己手里。”</p>
“加图索家族如果交出秘密，固然能够分享收益，却也无法借此繁荣家族，反而会被最先掌握这些力量的昂热所压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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