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清馥看了母亲一眼,知道自己这个母亲除了跟身边的妇人别苗头,比吃穿,心中是半点沟壑也无的,难怪这么多年了大老爷葛明德一直都不愿意在家里多待一刻,大概是真的跟这个明明出身尚可,但是却一团草包的发妻毫无共同语言吧。</p>
要不是清馥自幼心智成熟,嘴活心巧,将父亲的注意力分了一大半过去,避免了大房还有其他男丁出生,李氏这正房夫人的位置还真不一定能坐得这么稳。</p>
不过即使是清馥这样心比天高的人儿,也是无法选择出身的,既然已经摊上了这样的母亲,也只能她生受着了。</p>
旁的人也还罢了,妯娌秦氏与李氏的恩怨那可是在二十年前两人前后脚的生下葛家嫡孙那一日便开始了,二人虽然性情大为不同,但是却暗暗别苗头,比了大半辈子了,眼下李氏看起来是赢面多一些,就是不知二房的子女们会不会有什么造化。</p>
“清懋这病生的也巧,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莫不是她不爱权势爱才貌,不乐意换这夫君的人选,因此气出病来了?”显然葛清馥有些能耐手段,虽然常在深宫,但是外边儿的事很少有能瞒过她的耳目的。</p>
“谁知道呢,也不一定就有个什么原因,万一就是她没福呢?”李氏撇了撇嘴:“他们以为出个王妃就能扳回一城,谁知连这点运气都没有。”</p>
“这桩婚事倒也未必就不能成了,您不是说她身子已经见好了?我看太妃娘娘对她满意的很,想来等人大好了平王府必会再次上门的。”清馥微微笑了笑,比起母亲小妇人式的真情流露,她倒是半点儿不眼红葛清懋能被平王府相中。</p>
母女二人这般你来我往的叙话,时间过得很快,临近年底,身为妃嫔的清馥几乎是没有多少空闲时间自处的,这般与亲人的小聚更是难得的恩典。</p>
李氏体谅女儿处境不易,连午膳也没有用便依依不舍地告辞出宫了。</p>
却说那一日冬至张渚到葛家提亲,距离现在也有小一个月了。</p>
张渚带着人回到家中,不言不语地由黄婆子领着两个沉默清秀的丫鬟伺候着用午饭。</p>
黄婆子习惯了张渚的这副模样,倒也没有多话问提亲的结果。</p>
等张渚在外厅又吃了一盅茶,然后自顾自地往书房去了,黄婆子才来整理他们这一趟出门带回来的东西。</p>
果然,张渚的披风口袋里头有一本红封帖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