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礼就这样在东厢边喝茶边等,一直等到后半夜丑时初,张渚还是没有回来。</p>
独坐枯等实在无趣了些,葛明礼又不好拉着十分困倦的张家下人唠嗑,只得自己在房内找了几本杂书看着消磨时间,谁知刚读了半本书不到,喝了酒有几分睡意的葛明礼再也抵挡不住浑身的困劲,就这样拿着书,歪在长榻上睡着了。</p>
终于回到家中的张渚一边用帕子洁面擦手,一边听李伯向自己通报葛明礼已然在厢房等了两个时辰的消息。</p>
半散着乌黑如瀑的一头秀发,只用一根玉簪斜斜挽住,张渚穿着一件薄袍,便迈步往东厢房来了。</p>
进屋之后,张渚看到葛明礼正合衣睡在榻中,一双掐银错金黑漆牛皮短靴规规整整地摆在踏板上,显然是张家下人在他睡着后进来为他除下了鞋靴,盖上了被子。</p>
二人进来的动静不大也不小,但是葛明礼依然呼吸均匀,睡得十分香甜,空气中染着一丝极淡的酒味,想来他是困得很了。</p>
李伯悄声道:“公子,可要唤醒葛公子?”</p>
“不必了,叫他好好睡罢。”张渚说完了这话,便转身出了屋子。</p>
李伯轻手轻脚地带上门扉,紧走两步追上了张渚:“可是葛公子说有要事要亲口对公子说,老奴瞧着葛公子的神色只怕不是好事。”</p>
“无妨,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出发去他家了,有什么事,到时候自然见分晓。”张渚止住了李伯还要再说的念头:“眼下你最要紧的事,就是将接下来的事情办好,旁的不必操心了。”</p>
李伯见张渚抬脚快步进了自己的卧房,只得停住了脚步,转身往库房行去,天马上就要亮了,他作为管家今日可是任务繁重,确实没有多余的功夫管旁的事了。</p>
酣然一觉睡醒的葛明礼在打了个哈欠后突然瞪大了眼睛,端详了一番身上的红香云锦蚕丝被,反应过来身在何处的葛明礼一个鲤鱼打挺跳到了地上,此时屋内烛光已暗,外头的光线透过窗纸照了进来,显然他这是一觉睡到天亮了。</p>
一边胡乱套上靴子,葛明礼一边朝着外面唤人,随即两名打扮齐整的婢女捧着香巾热水等物推门进来了。</p>